心灵很近距离很远

单衫杏子红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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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上,他面对着台下拥挤而热情的听众侃侃而谈。谈他小时候的文学成长之路,谈文学创作的基础。站在台上,穿着条格衬衣,戴着眼镜的李骏虎,不象一个以乡土小说获得鲁迅文学奖的作家,他青春的面孔,更象一个刚走出校门,潮流、时尚的大学生。

    台下,是凝神倾听、慕名而来的人群。是我,一个跟他年纪相仿的人。一个思想麻木、内心苍老的普通女人、一个笔头笨拙,却对文字依旧心怀敬仰、至今无法放弃文学之梦的爱好者。当作家李骏虎先生向我们娓娓讲述他的童年故事,我才发觉,原来,我们曾经是这样的近过

    李骏虎风趣的说,他应该算是被父亲从小时就熏陶出来的“文二代”当十岁左右的他似懂非懂、如饥似渴的啃着收获、十月这些纯文学刊物时,远在江南小镇的我对这些杂志同样也在囫囵吞枣、一目十行。那是一个“十亿人民九亿写”文学空前繁荣的时代。家里正上大学的大哥、文学青年的二哥,他们都以饱满的激情写诗、讴歌时代,还有爱情。在行政工作的爸爸,隔三岔五也会带些书回家,有了他们的热爱,家里各种文学书籍来源丰富,书橱满满。童年时的我因病痛折磨,当姐妹们可以快乐地外面游逛时,我却只能把目光投向书橱上的那一架架藏书。在一知半解的阅读当中,体会到了另一种乐趣。然而,也是因为考虑到我身体不好的缘故,我痴迷于书却遭到了爸爸的围追堵截,很多时候,只能偷偷的躲进厕所里看,或者晚上等家人睡着了,躲进被子里打着手电筒看书。

    小时的我最敬佩二哥。作为狂热的文学青年的二哥,有一笔好字,写得一手好诗。喜欢偷偷翻阅他的诗,喜欢看他贴在墙上的书法,还曾经如获至宝般地收藏过他写满诗歌的笔记。记得有年冬天,二哥有一首诗发表在了诗神上面。围在火炉边上,年少的我默默的听着爸爸对二哥的赞扬和鼓励。看到二哥当场朗读他写的诗歌时,爸爸眉间脸上洋溢着的喜悦之情,那发自心底的高兴,那样的赞许和微笑是从来不曾对我有过的。什么时候,我也能让爸爸这样对我微笑呢?在他们的谈话声中,我从此默默记住了咸宁日报。初二时,有一天在放学以后,我把人生的第一篇稿子走不出那浓浓的爱投到了咸宁日报,那是爸爸每天必看的报纸。

    稿子发表后居然是学校最先知晓,教学楼前装贴着一张很大的喜报,我的豆腐块文字贴在了喜报一角。来往的学生如潮水般涌上前去,然而,我却不敢抬头去看。每次过往都象作贼一样匆忙逃离。回家后用平淡的口气告诉爸爸,他的表现似乎也很淡然,脸上并没有更多的笑容。也许爸爸早就看透我是个外表听话,思想叛逆的孩子。他对我,总是少有的严厉。现在的我已经无法懂得,那时的我为什么总是那样郁郁寡欢,心里装满那么多莫名的忧伤。文字第一次变成铅字,好象也没有给我带来更多的欢欣。爸爸也没有出现我期待的笑脸,倒是我恍然无措的面对爸爸同事叫我稿费请客的玩笑时,爸爸笑着轻叱:“叔叔开玩笑,你还当真了?”

    虽然我的文字频频地变成铅字,尽管我的心底已经燃起了瑰丽的文学之梦,然而,爸爸似乎从来没有想象过我会踏上文学的道路。最终还是被子承父业的命运所左右。也许文学只是青春的激情,曾经的文学青年,二哥,也早被生活褪变成普通的寻常人。没人知道他曾经写诗,更没有人记得他曾经那样狂热的挚爱文学。

    长大以后,我才慢慢体会到父母的那片苦心。文学之路从来就是一条荆棘之路。在李骏虎先生的作家光环这下,在他充满灵性的文字里面,我读懂了得更多的是他的勤奋与辛苦。诚如爱迪生而言:“所谓天才,就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百分之一的灵感,而百分之一的灵感犹为重要”李骏虎郑重告诫年轻一代:从事写作道路,必须慎之又慎。历史也在告诉我们:一个伟大文学家的诞生,必将承受比常人更多的磨难与挫折。因而有了屈原流放之离骚,有了司马迁宫刑之史记,有了韩非子受挤之孤愤,有了曹雪芹穷困潦倒之石头记而我,在选择了优裕无忧的生活之时,文学好象也离我渐行渐远

    台下的我,默默注视着台上的李骏虎先生,我的同龄人。一样的年纪,相似的童年,我们曾经是那样的近过,然而,不同的选择,却注定永远将是缈缈无期的距离。一个是文学殿堂被缪斯垂爱的作家,一个是已经放弃了文学,只能以文字自娱的女人。一个在台上,一个在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