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擂台PK赛

黄珍(易拉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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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我面前的是一个身材高挑戴着超大墨镜的女生,卷卷的头发染着好看的酒红色,穿得一身时尚。在她后边站着的三个女生和一个护士,其中一个就是那个恨得我咬牙切齿的龅牙女!

    找茬的?这个时间?!

    墨镜女头一撇,护士立即走到我病床边给我取吊在架子上的药水瓶。

    “喂,干什么?”我坐起来,哑着嗓音喊。

    护士说:“麻烦你换到第十九床,这个床号让给这位同学。”

    “我不换!”

    “可是”

    “妃姐,又是她!”龅牙女拔高的声音突兀响起,走到墨镜女身边“就是那个啊,不要脸在报纸上胡乱编写的”

    墨镜女摘了墨镜低头玩手机,盛气凌人的架势。听见龅牙女这么说,抬起头来看我一眼,那五官精致得跟整了容似的:瓜子脸,杏仁眼,挺翘的鼻子,还有让男人看了浮想联翩的嘴唇。紧身t恤外套了件皮夹克,小脚裤配马丁靴穿衣风格跟易麟朔是一个范儿,就连那十字架耳饰都跟易麟朔的耳饰配套。

    在我打量她的时候,她同样在打量我。

    女人就是这样,喜欢攀比,好胜心强。我的容貌绝对不在她之下,所以

    墨镜女本来不屑的脸慢慢锁起了眉头:“她不换,ok啊。”

    “妃姐——?!”

    “连人带床拖开!”

    没等我反应过来,耳边响起“嘎吱——吱——”的刺耳声音,我的身体随着床一起移动。

    到底是怎样?中午才干了一架,要不是现在浑身软绵绵的没有精力,我真是要揍扁她们!

    “喂,易麟朔的马子!”不用“gf”也不用“女朋友”我有意用粗俗的称呼叫她。

    墨镜女把墨镜插在皮夹克上:“怎样?”

    “报纸里的相片是我照的,可那胡乱编写的内容不是我写的。”

    “哦?”“还有一点希望你们搞清楚了:我对易麟朔没兴趣!”

    墨镜女笑了,上下扫我一眼:“没关系,就算有兴趣,你这样的对手我也不放在眼里。”

    我也笑了:“你把我当对手了吗?很抱歉,我可不屑你这样的人成为我的对手,那只会降低我的身份。”

    墨镜女眯起眼睛,表情不对了。

    我占了上风,乘胜追击地又说:“我跟你们这些人不一样,漂亮的蛋糕,我只想咬第一口,如果每张乱七八糟的嘴巴都凑过去咬一口,再漂亮的蛋糕也不美味了。”

    墨镜女沉默,龅牙女却听不懂地乱叫:“你这搓女到底在唧唧歪歪些什么?”

    我把话说完:“所以说,有易麟朔那种男朋友真是一个悲剧。”

    突然一声轻笑从帘后传来。

    我一愣,墨镜女伸手拉开左边的帘子,易麟朔倚在病床上,脸色如玉,唇红齿白,闪着碎星的眸子带了一抹嘲讽的笑。

    原来病床左边是安崎墅,右边是易麟朔!

    他的目光若有所思:“是不是对待每一个人你都有套不同的说辞?有时我真的很好奇,你真实的想法是什么。”

    我这才想起我刚跟安崎墅说我“爱慕”易麟朔,一转眼又对着他的女朋友说有他这样的男朋友是一个悲剧!

    “朔,别理她,尝尝我给你煲的汤。”墨镜女一屁股坐到易麟朔的床边,伸出一只手,龅牙女立即把一个三层的饭盒捧过去。

    墨镜女接过,拧了盖子,香气飘散

    我说:“既然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让我换床铺,我成人之美!”

    自己取了药瓶,下床,谁知道一条腿忽然横过来,我来不及收住脚步,摔下去的时候药瓶也落在地上,碎片裂开,搁得我手臂破了好大一道口子。而更令我恼怒的是,我的脸居然不偏不倚地磕在墨镜女的马丁靴上。

    她把脚抽走时,用只有我和她可以听到的声音说:“真像个小丑。”

    我慢慢爬站起来,看到她得意的脸,易麟朔面无表情,龅牙女则更是笑得嘴巴都要咧开了。

    狠狠地摁住割破的手背,鲜血却立即染透了手指。

    我脑门滴着汗,看着鲜血迅速地滴淌,落在面前的地上汇聚成一大片耳膜开始嗡嗡乱响。

    龅牙女的声音忽远忽近:“就算是被很多人咬过的蛋糕,也没你的份。”

    “血”

    我惊慌地抬起头,双脚站不住;“我晕血。”

    墨镜女一愣,易麟朔慢慢皱起眉,龅牙女还在笑:“不就流了一点血?这也晕?”

    我歇斯底里:“血——!”

    一阵眩晕,在黑漆漆的世界里,有好多好多的星星从天空上掉下来,划着银色光亮。可是一接近我,立即变成了黑而沉重的东西,紧紧压着我的身体,透不过气。

    这里是哪?我在哪?

    视野一阵清晰一阵恍惚

    朦胧的光线里,我看见一个小小的女孩,穿着公主睡裙紧靠在护栏边。她微扬着头,大而亮的眼睛,天真烂漫的面庞,完全是缩小版的我的模样。

    我朝她走近,问她:“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她用手指着自己的额头,表情里全是惊恐,颤声:“破了,流了好多血”

    我一惊:“没有啊,哪里有血?”

    小女孩更紧地靠着护栏,牙关咬得死死的,手指猛地指向一个地方:“那里,血!”

    我看过去,不过是插在花瓶里的玫瑰:“那只是红色的玫瑰花。”

    小女孩摇摇头,点点头,又摇摇头。

    赤着脚,身体缩在护栏下,忽然她跳起来又问:“那是什么?”

    月光下,她指着的是一大片泛着柔和色泽的瑰红窗帘。

    小女孩的眼瞳惊恐地撑大再撑大,吓坏了地大叫着,声音尖锐:“血——!好多血——!救我,救我!”

    紧接着画面变得诡异

    小女孩额头上全是鲜血,一滴一滴,顺着光洁的鼻梁滴落。插着玫瑰花的花瓶碎了一地,鲜血从割破的花瓣里流出,连那一大片瑰红窗帘也变成了血帘,铺天盖地地降落!

    “啊——”

    为什么又是这个梦,已经连续好多天缠绕着我了。而且每次都在关键时刻断掉,离奇而又诡异,让人搞不懂这个梦到底想要表达些什么。

    醒来,已是天光大亮,耳边响起说话声

    墨镜女:“明天是我的生日。”

    易麟朔:“你说过很多遍了。”

    “我看到一款很漂亮的钻戒,你能不能送我?”

    “你问过很多遍了。”

    “你还没回答。”

    “换个问题。”

    “朔,你以后会不会娶我?”

    “前面的问题?”

    “我看到一款很漂亮的钻戒,你能不能送我?”

    “去买吧,不用问我意见。”

    “给我银行卡干什么?!算了,我自己买吧,是情侣戒指,我们一人一枚,你一定要戴。”

    “”“明天我的生日patty,你来吗?”

    “没空。”

    “朔,我想听你说一句你爱我”

    “找你的朋友玩吧,别来烦我。”

    “不,我就想陪着你。”

    “滚!”

    “早餐想吃什么,我帮你做?”

    “只要不是你做的,什么都吃。”

    “那到外面帮你买?”

    “我想睡觉。”

    “好,你好好休息,我看着你睡”

    2。“germs后援团”

    从医务室出来,我彻底被恶心坏了,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见过脸皮厚的,第一次见这么脸皮厚的,史上第一人啊!

    在校园网逛了一圈,大概知道——明熙妃“皇冠”学院明校长的女儿。易麟朔的no。1gf,以及“germs后援团”的大姐。

    “germs”是“细菌”的意思,寓意为:易麟朔的fans像细菌一样繁衍不息,覆盖着世界每一个空间和角落,渗透人们的生活。又像细菌一样顽强,难以剿灭。

    所有想要进入“germs后援团”的fans要在“germs后援团”论坛上申请,批准后得到三个月的察看机会:期间,针对她的表现以及对“germs后援团”作出的贡献,从而考虑是否留用。再由明熙妃把其派分为“甲型细菌”成员、“乙型细菌”成员,还是“丙型细菌”成员。分布的标准类似于a/b/c的定义。

    翻了几篇论坛的帖子,题目一大片扫过去,全与细菌有关。什么:“幸福像细菌一样包围”、“如细菌繁衍开来”、“我们如此细菌地活着”、“甲型细菌们过来看”

    我随便点了第一篇“幸福像细菌一样包围”:

    昨天去新世界扫货,买了新手机nokian93i。已经绝版了,好难才买到的。

    细菌们都知道,这款nokian93i是朔哥哥经常用的那款

    一到手就迫不及待用了朔哥哥在“草空”喂鸽子的那张做墙纸,嘿嘿,之前是他在“moma”店喝茶的那张,超有feeling

    嘛,在“草空”喂鸽子的那张你们都疑惑了吧?独家手料。整个细菌团体包括妃姐,只十个人才有。这可是我十天刷了一万个帖子得的奖励,手都要断了,细菌门羡慕吧

    我现在电脑的桌面也是那张,每天看着,就好像朔哥哥就在身边一样,美滋滋的。昨天好像一场梦,幸福像细菌一样包围。

    对了

    看到一半,看不下去了。

    白痴,整篇帖子估计都是她怎么膜拜易麟朔的感叹吧?买了个易麟朔同款的手机,幸福就像细菌了,她还真是容易满足。

    有这么多笨蛋女生盲目崇拜,难怪易麟朔会鼻子翘到天上,以为普天之下只要是女人就会爱得他死去活来

    后来我又翻到一篇关于易麟朔的报道,写得更是极致夸张:

    易麟朔何许人也?

    2007年8月13日,他被同校女生在blog里偶然公布了两张相片,一夜成名,跃为炙手可热的网络明星。

    因为长了一张和当红偶像明星李宪泽极为酷似的面孔,虽貌似却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气质。李宪泽妖冶、缱绻、迷离忧郁。易麟朔邪气、魅惑、神秘莫测。

    开始疑是有人用photoshop软件做的假图片,这时忽然出现一个神秘人jimi,自称是易麟朔的死忠追随者,拥有他从小到大的相片,皆是toupai

    从相片上可以看出,易麟朔家境不甚好,从小打架斗殴,吸烟纹身,各种生活状态却真实引人向往。

    被搜索的机会越多,点击率越高,关注度就越高,很快易麟朔拥有了一群忠实的粉丝。2007年9月,易麟朔被toupai的视频,被toupai相片集结的写真,粉丝为他编写的生活历程小说接二连三出现。

    女孩全都梦想自己能有易麟朔这样的男朋友,男生皆都想成为这样酷气邪恶的少年。

    2008年有名的“易麟朔流感症”指的是少男少女疯狂地模仿易麟朔——穿衣、打扮、行为,达到了一种流行病的程度!因为只要不模仿易麟朔就会赶不上潮流,在各大中学、高校,甚至被认为“不模仿易麟朔就没有共同话题”的极端趋势!

    “易麟朔流感症”无疑是摧残祖国下一代的强大主流!为了遏止病情扩散,国家发布规定,强烈扼制网上再传播有关于“易麟朔”的只字片语,却仍然无法阻止青少年强大的热情攻势

    一张张地翻看着网上的报道和易麟朔被流传的相片。toupai,toupai,全都是toupai连一点隐*私也没有。虽然很不情愿承认——但这些相片的确很有感觉,比起那些在摄像机前化了浓妆摆好poss的偶像明星,不知道真实帅气多少倍!

    这一张野性,这一张诱惑,这一张邪恶,这一张不羁

    不论是哪一张,留给看的人都是无穷尽的想象。

    仔细翻看着,虽然他穿的没有一件是名牌贵物,但天身的衣架子,又加上独特的穿衣品味,难怪会掀起“易麟朔流感症”风潮。

    这时忽然看到一个帖子“细菌们都过来看啊,我想问问为什么朔哥哥没有追踪教师”

    点进去——没想到今晚八点半才发的帖子,到现在十一点不过三个小时,已经有四百多页了,这论坛真是爆火:

    1楼:如题,细菌们都过来看啊,我想问问为什么朔哥哥没有追踪教师

    作者:乙型咪咪猫2009-04-1120:37

    2楼:不是没有,是没人可以胜任。

    作者:甲型大娃娃2009-04-1120:39

    3楼:楼主新来的吧?朔刚入学时,很多人任命过他的追踪教师,只是没有人能坚持三天。朔是一匹桀骜不驯的黑马,谁能管制他

    作者:甲型爱朔2009-04-1120:42

    4楼:我是楼主,既然没有人能管制他,我很奇怪“皇冠”里的校规不是说追踪教师无法管制的学生要开除吗?

    作者:乙型咪咪猫2009-04-1120:44

    5楼:你脑子被马桶刷了?有妃姐和强大的“germs后援团”在,校长找死敢开除他?

    作者:丙型37c2009-04-1120:45

    6楼:楼上正解。

    作者:甲型拍拍手2009-04-1120:47

    7楼:楼主是火星人?什么都不懂也配做细菌?大家围观她!

    作者:甲型死忠朔菌2009-04-1120:49

    8楼:对不起,我问了蠢问题,大家别生气,我没有恶意。我还有个蠢问题:听说追踪教师有不菲的教师费,尤其是朔哥哥的追踪教师,这是真的吗?

    作者:乙型咪咪猫2009-04-1120:53

    9楼:是的吧,没有教师费谁愿意去做追踪教师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尤其是朔大人的就等于是在手心里揣了颗定时炸弹,做得不好会被我们细菌磨成烟灰

    作者:甲型爱朔2009-04-1120:55

    10楼:八卦一下,做朔大人的追踪教师有多少收入?

    作者:乙型愛了就愛了2009-04-1120:56

    11楼:一天50元,内幕消息而且可以享受很多学院的福利。比如申请个人杂货室啦,免全年学费啦,饭卡七七折啦,很多的。谁叫朔大人在老师眼中是颗毒瘤,在我们眼里却是珍宝呢,灭哈哈。

    作者:甲型爱朔2009-04-1120:59

    我的目光直直停在十一楼上,好久没有动弹只要做易麟朔的“追踪教师”就可以免学费,而且每天有50元的收入?

    申请书一封,email到学生会的邮箱里。

    如果通不过,我身无分文,又联系不到路氏的人,只有卷铺盖走人,在外漂白流浪如果通过了,至少可以在这个学校继续呆下去,等到路氏的人联系我。

    至于怎么做好易麟朔的追踪教师,到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视情况的变化而定。

    两天后收到申请书的回信,被驳了!

    意料之中,情理之外。我一向衰运四处散,自从来这个见鬼的学校后,就没有一件事顺利过。

    坐在大树下,啃着干巴巴难以下咽的面包,过了明天,连面包也吃不起了。

    怎么会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困境?!

    如果我自力更生一点,有用一点,现在就能想到生存下去的办法;如果我随和一点,多交两个朋友,至少有人愿意陪我共度难关;如果我不那么刁蛮、自私、任性

    小腿好像被什么毛茸茸的东西蹭着,我下意识低头,眼泪落下去:“土包子猫?”

    眼泪“吧嗒吧嗒”落在它白色的毛茸茸身上,它用舌头舔舔,两汪碧蓝的眼睛眨巴眨巴,盯着我“喵~”很温驯也很示弱的样子。

    我一把擦掉眼泪。

    “哭个屁啊!这个样子只会让自己更难堪!”

    “土包子猫,连你也在嘲笑我了,对不对?”

    抱起来放在膝上,它毛茸茸的身体在我的衣服上扒拉着,爪子一直在扫我手里的面包。

    “这个你想吃?”

    “分你一点。”

    我掰了些面包给它,它似乎饿坏了,两只小爪子捧着,吃完舔舔小嘴,毛茸茸的脑袋又往我的腿上蹭。

    “这么饿?你饿了很多天了?”我索性把剩下的面包全给它“可怜的土包子猫你是不是和我一样,也被主人抛弃了?!”

    几片叶子萧索地落下来,在半空圈圈画画,我仰面躺下,摘了一朵牡丹花,花瓣扔进嘴里嚼。

    “土包子猫,你说,他们是忙得忘记了世界上还有个我,还是有意不跟我联系?”

    “喵呜,喵呜。”

    “我真是个笨蛋,有谁会忙到忘记自己的孩子啊?看来是故意不跟我联系了,对不对?!”

    “喵呜?喵~”

    “到时连学校也没法呆的我,要上哪呢?还是做一只猫好流浪猫不管再可怜都能找到吃的,找到小窝”

    “喵呜~~”

    “我到底是在瞎想什么?我居然在跟一只猫对话哎,我真是疯了!”

    吃饱的小猫舔舔爪子,居然意外地亲昵我,爬到我胸前,小脑袋凑到我脸前,一双碧蓝的眼睛与我对视。

    眼角上挑,眼睛又圆又大,以及这个淡漠的眼神

    真是跟易麟朔如出一辙。

    易麟朔,我怎么会想到那个家伙:“走吧,我这没有吃的东西了!我也要走了!”

    把小猫放回地上,我拍拍身上沾着的树叶站起身,再回神,小猫一溜达地蹿到树的另一边“喵呜喵呜”地叫着,一双白皙而修长的手从草丛里抱起它

    那里有人?!

    我疑惑着转到大榕树的另一边。

    果然,易麟朔靠在巨大树根前,微扬着头,下颚骨线条就像莹白剔透的美玉,瑰丽得让人移不开视线。他的双手叠在膝上,手心里捧着那只小猫,虔诚温和的姿势,仿佛捧着暮天云黯下的星辰。

    小猫在易麟朔的双手里朝我柔柔地叫了两声,易麟朔侧脸看向我。

    我下巴差点脱地:“你这是你的小猫?”

    易麟朔没说话,但那神情就是不置可否。

    “你一直在这里?”

    “”我想起刚刚自己说的话,脸一阵红一阵白,这么说他全听到了?!

    “你有没有一点属于人类最基本的教养?!每次都躲在背后偷听别人谈话,可耻,差劲透了!”那些话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听到,为什么偏偏要是他!也许命运里我跟他八字犯冲,才会总是这么该死的巧合!

    抱着饿扁的肚子回宿舍,心情跟等死的人没什么差别。就在这时,两个从面前经过的女生,飘来这样的对话:

    “国王这次是怎么了?”

    “你指的是‘申请书被驳事件’?”

    “就是啊,愁死我了!也不知道他受了什么刺激,这一批的追踪教师申请书,全都毫无理由的通通被驳了。”

    “算了,大家都一样,今天学校到处在传”

    原来审核申请书的是安崎墅!?

    学校东南面的图书馆,是学生会的盘踞点。

    门前一个大型的喷泉池,恶魔雕像徐徐而立,隔着朦胧的水花。图书馆内书架层叠,阳光透过百绘窗,金粉似的漂浮。

    我在书架间来回穿梭了半天,根本没看到安崎墅的影子。犹豫之间,隔壁房间里面传来钢琴声,曲调轻柔,每一个音仿佛长了翅膀,撞击在各个空间产生回音。

    我朝那边走过去,看到门口有张熟悉的面孔——就是经常跟在安崎墅身边的卡门之一!

    我走过去,两个卡门看到我似乎很意外,相互挤了下眼睛。我没理,走进去

    里面很大很空旷,三面墙都有个巨大的落地窗,帷幕在微风中飘扬。一个巨大书架前摆放着一架白色的三角钢琴,小樱双手托腮衬在琴架上,干净泛光的琴身映着她侧面的脸。

    安崎墅坐在小樱旁边,戴着顶鸭舌帽,阴影遮住他的眼睛,盖过高挺的鼻梁,只露出两片薄薄的嘴唇,竟有几分落寞的味道。

    忽然琴声嘎然而止:“站在门口干什么,有什么事进来说。”

    我一愣,他抬起头来——

    从帽檐下露出的他的眼睛,淡寂的,微醺的。

    我在门口磨磨蹭蹭了好一会,才走到一张紫皮沙发上坐下。

    小樱站起来,一脸若有所思:“你来得正好,有样东西为你留着。”

    “埃?”

    “等等,我这就去拿给你。”

    我奇怪地看着小樱离开,又看向钢琴前的安崎墅。心里在考虑怎么开口,还没等我想好,安崎墅先说话了:“什么事?”

    我嘴巴张了又张,最后说出口的是:“你觉得什么是朋友?”

    他一愣,似乎没想到我这么问,紧接着笑笑说:“一般意义上有三种分类:1、同学,志同道合的人,交谊深厚的人。2、明代士大夫对儒学生员之称。3、特指恋人。”

    “”“不懂你说的是那种分类?”

    “当然是第一种。”

    “嗯,然后?”

    “我们算不算是朋友?”

    安崎墅手指一顿,合上琴盖,迈着漂亮的猫步走过来,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左腿叠在右腿上,右手微衬着下巴,一如往常地优雅从容:“说吧。”

    “呃?”

    “你不是有事要我帮忙?”

    我一惊:“你怎么知道?”

    “你主动来找我,还难得态度这么好地问我们算不算朋友”

    我低下头,两只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指:“嗯,你会帮我吗?”

    “那要看是什么事,毕竟我们之间交情泛泛”安崎墅含着笑意的脸“应该说,在今天以前我们都不是朋友,也许今天以后,我们仍不是朋友。”

    讲得我好像在利用他一样!要不是实在走投无路,我也丢不下这个脸来求他!

    我咬牙,忍:“这件事对你来说轻而易举。如果你这次帮我,我们以后当然会是一直的朋友。而且你有什么困难,我也会帮你。”

    “任何困难?”

    “只要我做得到。”

    安崎墅牵起嘴角,好像笑了一下:“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们的‘朋友契约’达成。路初菲——今后,我们可就是朋友了。”

    “嗯。”“说说你要我帮忙的事。”

    “关于‘追踪教师’的申请书”

    我话还没说完,安崎墅立即变了脸色:“你可以走了。”

    “什么——”

    “这个朋友做不成。”

    出尔反尔也太快了吧?前一秒才跟我达成的“朋友契约”!

    “为什么不答应?你是学生会长,随随便便就可以通过的!还是,你根本就是在耍我?”

    “走。”

    “安崎墅”

    “你走!”

    背对着我站在落地窗口前的安崎墅,好像在隐忍着什么,好久没有回过身。

    我走到门口,他的声音又冷不丁响起:“回来。”

    我简直无语。

    “回来——”

    急促的脚步声,一双手很快从后面抱住了我,秀美的十指交叠在我腹部,无名指上一颗色泽光亮的祖母绿:“不要走”

    上帝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你让我走,好,我走。如果有一天你让我回来,对不起,走远再也回不来了’曾今丢下这句话就走远的你,我好不容易才追赶上”

    “再也不让你走,我再也不说让你走!”

    他的脸埋在我的颈窝,声音嘶哑着:“不要再走远了。”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放开我!”

    我伸手去推肩膀上那颗脑袋,推不开,去扳叠在腹部的那双手,也扳不开。他抱得我好紧,身体滚烫的热度透过衣裳紧紧贴着我的背脊,我感觉整张脸都要红得爆炸掉!

    抬起脚,用足了立即将后跟踩在他的脚上,在他吃痛的那一刻扳开他的手往前跑。才跑了两步胳膊就被拉住了,一股力将我用力挥到一个方向,我撞到书架上,几本书摇晃着落到地上“噼里啪啦”的声响。

    “黎里,我们不玩了我们和好,好不好?”

    安崎墅的脸凑近,高挺的鼻子轻轻顶在我的脸上,我深呼吸,还没搞清楚这是什么状况,呼吸到一半的嘴唇就被覆住了。

    “你,唔”我要打死他!

    安崎墅抓住了我的手。

    我要踢死他!

    双脚也被固定在狭小的空间,发挥不了力作用。

    安崎墅利用身材高大的优势死死地将我困在他和书架之间。他的额头顶在我的额上,嘴唇时轻时重地与我相触,一阵纠缠,堵住了我所有的呼吸。

    我咬死他算了!

    安崎墅放开我时,我气喘吁吁地喘息,双脚都软得站不住,背靠着身后的书架滑落在地。

    安崎墅蹲下来,抚摸我的头发:“北黎里这一次,你是真伤我心了。”

    “滚!别碰我!”我打开他的手,手背用力地擦拭着嘴巴“我才不是什么北黎里,你脑子是不是有病?我是路初菲,我叫路初菲!”

    他看着我,漆黑的眸子比星光还碎亮:“无所谓你是谁,对我来说都一样。”

    妈的,我真的碰到了精神病患者,目前为止,他就没有说过一句正常的话。

    推开他,从他胳膊下钻出去,脚步声啪啪地磕在大理石地面上,比我的心跳还慌乱。离开学生会室的途中,我撞到端着蓝莓汁回来的小樱。

    她说:“等一下,喝完你再走,你不是一直喜欢喝蓝莓汁?”

    原来她说等等,要拿给我的是这种东西

    我狐疑地看着她,她愣了一下,又说:“哦,我也是听说的”

    那晚我一直没睡,盯着显示屏里安崎墅黑白的相片和简介发呆。

    富豪姓名:北上游

    富豪身份:北上集团执行总裁之子

    财富排名:全球第四名

    奢侈排名:第五名

    奢侈纪录:

    no。1使用价值34万美金的vertu,24k金和28颗钻石超重量级富人贵族手机;

    no。2手上戴的是48亿年才出一块的祖母绿戒指“撒旦徽星”;

    no。3拥有巨大的马场,十匹纯种赛马,其中一匹英国赛马价值1800万美金

    no。4收藏世界10大名表,喜欢世界顶级时装,armania时装一买就是10套,还拍摄个人生活历程的电影。

    no。5每张名片价值58美金,凭借与保险公司达成的最新协议,成为了这个星球上身价最昂贵的人类,他的人身保险的金额高达十亿英镑

    他不叫安崎墅,他叫北上游,他口里的北黎里,是他的谁?表妹?

    只是我很不明白,他的妹妹跟我有什么关系?

    看着他的相片拼命告诉自己:他神经失常他有神经病!这样多念了几遍,昨天发生的事就懒得跟他计较了,全当被狗咬了一口。

    幸运的是:虽然学生会没通过,但天无绝人之路。在网上搜索了一下,发现受教的学生也有通过权。

    意思就是,只要我现在只要能让易麟朔答应我做他的“追踪教师”他在申请书上签字后递交学生会,就算ok了。

    让易麟朔答应,只怕是更比登天还难吧!

    上“germs后援团”论坛查阅有关于易麟朔的信息,了解他的喜好发现易麟朔其实是个简单的人,每天很有规律的生活:7:00准时绕着操场晨跑三百圈,7:45分动身去距离“皇冠”五条街开外的“nba搏俱乐部”练搏击和拳打。中午有女朋友给他送餐,都是明熙妃安排的。下午有时接着练,有时会有别的活动,比如在我第一次见他的那个木房子桥边钓鱼,比如和别校的男生打架飙车,又比如跟他众多的女朋友之一约会(这也是由明熙妃安排,真像管理后宫的皇后)。

    最宝贝一辆自己组装的二手机车,对音乐有兴趣,据说现在在自学小提琴

    怎么没看到写他的弱点?!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在这些“细菌”眼里,易麟朔是没弱点的,就算有,她们也看不到。

    第二天早晨七点整,易麟朔一件蓝灰格子衬衫,黑色皮夹克,准时出现在我面前,开始他的晨跑。七点四十五分,上课铃声敲响,他结束晨跑,有在场外观看的女生递上毛巾和矿泉水。他走去车库推车,开出学校——

    这之间我试过无数次跟他搭话,然而每一次他都把我当了个屁,面无表情从我身边擦过。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

    都是如此。

    第四天纠缠仍然无果后,我索性追着他来到这家“nba拳击俱乐部”——

    刚进门,一股男人的汗臭和烟味就把我逼得够呛。

    里面好多人,场面的布置像电视里看过的那样,到处是沙包,练拳击的擂台,健身器具。光着膀子的男人随处可见,一个个汗流浃背,五大三粗真惊讶易麟朔居然会混在这种地方。

    一阵调笑声传入我的耳朵,我望向围栏外,看到吧台样围起来的桌前坐着几个女人。其中一个很漂亮,是那种性感且骨干的美女,一双眼睛大大的,画着浓艳的妆,黑色紧身的低胸上衣配着一条蓬蓬裙。

    她们的目光都望向擂台,笑声中,我听到“易麟朔”三个字。

    “易麟朔真的很厉害啊。”

    “我看除了昂流,没有人可以是他的对手。”

    “昂流是最机敏的守,易麟朔是最强势的攻。”

    透过层叠的人头,我看见两个男人在擂台上练自由搏击,一个攻,一个守。攻的拳法相当高超,招招致命,不留任何余地,又游刃有余的漂亮。守防不胜防,被打得抱头鼠窜

    台下响起哄笑和喝彩:

    “易麟朔!易麟朔!”

    “加油,打啊——”

    四周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全都扯红了脖子放声大叫着,除了夸赞他身材健硕强壮有力,拳击狠而漂亮、无可挑剔,甚至有女人大叫他鼻子滴汗的动作都很性感,牙关别咬那么紧了小心把漂亮的嘴唇咬破。

    虽然我对拳击一点也不懂,但从易麟朔的一招一式和人群的热情看出,他的拳击很专业,并不是随便玩玩的那种

    一场结束后,主持人拿着麦克风站在擂台中喊:“刚我说过了,今天是‘nba搏击俱乐部’成立五周年的纪念日!请敢于挑战的勇士不要掩藏自己的实力,上擂台pk!只要打败我们的台柱易麟朔,他将应允你任意一个在能力范围以内的要求!”

    台下有人喊:“什么要求都可以吗?”

    “当然。”

    “让易麟朔做我小弟可以?”

    “可以!”

    “让易麟朔给我打洗脚水可以?”

    “可以!”

    “让易麟朔”

    “都可以,无条件可以!”

    “我有问题!”

    主持人一转身,把麦克风对着一个激动得脸色通红的女孩:“你有什么问题?”

    “我让我哥哥打败他,易麟朔跟我接吻也可以吗——”

    主持人一愣,目光看向易麟朔,易麟朔面无表情颔首。

    主持人笑:“当然,前提是你哥哥能打败他。”

    “啊——!”

    尖叫声。

    有人爬上了擂台

    “接吻!接吻!接吻!接吻!”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两人开始对打。

    从我这个角度仅是看到易麟朔和人对打的背影:宽挺的后背,紧致绷紧的肌肤,线条顺着脊骨止在腰部,下身深色的铅笔裤衬着两条修长的腿。

    一个被打趴了,又一个被打趴了,再一个被打趴

    真的好厉害。

    转眼间,又是一个人被打趴在地。易麟朔甩着滴汗的头发跳下擂台,汗水溅在半空,完美的弧度。

    “啊呀——”女人争先恐后地冲上去递白毛巾和矿泉水。

    易麟朔随便接过一条,靠着拳台的护栏吹风,擦汗。

    边上搭着他的夹克和衬衣,他半倚着身靠在那里,手指修长而白皙,在护栏上轻轻敲着鼓点,发被风吹起的动作,真是无懈可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