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节:被骗的感觉

文盲小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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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九惊讶道:“他们不会找到这里来的。”

    天涯老人开解道:“我要你去找李蛋,你那里李蛋已变了,她被人利用了,她也利用别人,这种事因你而起,因爱而起。”

    初九道:“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天涯老人向他叙述了李蛋与王少任联合要吞并武林之事。在初九隐居荒岛之时,王少任全面出击,收拾各派势力,并将万毒门人收归门下,这武林俨然成为王家天下,那王少任干的事既卑鄙又无耻。他们劫镖局、商贩,为的是积累财富,笼络人心,他们更想造反当皇帝。而王少任每次出手杀人都是装扮成初九模样。

    李蛋并无野心,但她要报复初九,她恨他。更确切的说,她并不只是恨他,还有让他知道,她是个强者,她要气他。爱情可以让人改变,爱情让人有三种改变,这三种改变由三个层次。

    第一层为变坏,为爱情变坏是堕落的事,可很多人却是乐意的。

    第二层为变笨,为爱情而笨是可笑的事,可很多人却是愿意的。

    第三层为变好、变强,为爱情而变好变强是可敬的事,可很少人能变好、变强。

    李蛋选的是变坏,做坏人容易,做坏人很有满足感。

    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满足自己的野心。

    ——别人对自己低三下四,奋力讨好自己。

    ——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以随意玩弄他人。

    王少任没有爱情的困扰,他只有野心,他的野心是一统武林,争夺帝位。

    他的野心太大,以至于要压制自己的恋爱之欲望。

    他变得冷漠无情,他杀死了他的两个亲哥哥,在他眼里只有有用的人与无用的人这两种人。有用的人他会积极笼络,没用的人他会选择杀掉或者疏远。现实教给他的真理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从这一方面来说,他是个单纯的人,他是个为自己理想而活的人。

    他爹理想并没有不对,他的手段却是错的。

    人可以有理想,但不能为了自己的理想而不择手段。

    他扮成初九模样去铲除异己,他是个不择手段的人。他只有一种信仰——无毒不丈夫。

    他来到初九隐居的荒岛,只是为了让初九出去帮他三个他杀不了的人,还要让黑白两道的人找初九报仇。那些是王少任结下的,是王少任以初九之名去杀的人。幸亏初九未跟他走,不过,王少任此时已不希望初九跟他走。

    他已拿到初九留在荒岛上的《万毒神掌》秘笈,还有那鱼肠宝剑。他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王少任倒是对李蛋很有义气,王少任把鱼肠宝剑送给李蛋,他又叫李蛋和他一起练万毒神掌,可李蛋却是不练这种狠毒的武功。这武功练到最后头发会变红,她讨厌红头发。

    王少任却是不理什么头发变色,只要武功变强就可。

    李蛋与王少任的不同不仅这一项,李蛋在灾荒的年月会开仓周济灾民,她重振了李家的威名,她收了十三位孤女为徒,可她做的好事做得太少,烧杀抢掠的事她做得太多。她曾在洛阳一夜杀死石虎门全派一百零九口人,当然王少任也有份。那石虎门是经营西域与中原商路最大的帮派,凡是来往于西域与中原的商旅都要买他们的马,他们的骆驼,他们的人情,他们的保护。

    这石虎门可不想被王少任所控制。

    于是就有灭门之祸。

    这江湖就是以杀戮闻名的,以杀人和被杀为生活的。

    最近王少任倒是无新动作,他要修炼万毒神掌。

    李蛋则练她的鱼肠剑法,那虎丘墓中的剑谱虽毁了,可她的脑袋是个过目不忘的脑袋,她已练到“鱼跃龙门”,她刚练到“鱼跃龙门”的十分之功力。

    如今的武林中就王家和李家的威名远播,其余各派、各世家的势力都已减弱,微不足道,这王少任可不想一山容下二虎。之所以未向李家下手,只因有岭南三友帮这一劲敌在。岭南三友帮本是万毒门下一分支,谁知万毒门总门主死后,他们自立门户,那岭南三友的武功反而更精进了不少,他们三人的武功好像不在万毒门总门主之下。

    其实,那万毒门的总门主原先是林兰,林兰是冷寒的生母,也是冷寒的师父,林兰在冷寒十五岁时,练那万毒神掌走火,林兰便把毕生功力传给冷寒,使冷寒一下子拥有三十一年的功力,她便成当世顶尖高手,冷寒继承了她母亲的总门主之位,将万毒门发扬光大。谁知本是当今武林第一高手的她,竟死在初九的手中,可怜自古多情空余恨。

    初九很是疑惑道:“师父如何知道得如此仔细?”

    天涯老人道:“我拍了许多探子混进各门各派,江湖中之大事、怪事,他们都会飞鸽传书给我。”

    初九佩服道:“原来如此。”

    天涯老人道:“你得在天涯阁好好习武,师父要教你打得过万毒神掌的武功。”

    初九道:“我不想学了,我想我今后就在此隐居永远不出去。”

    天涯老人道:“我的话你不听了?”

    初九道:“徒儿很想听师父的话,可徒儿不得不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我怎么会不听师父您的话,可徒儿确实已厌倦了江湖事。”

    天涯老人叹了口气,“你害怕了?”

    初九突然痛哭道:“我是怕了,我不如他们奸诈,我不如他们虚伪,我不如他们会骗人。”

    天涯老人笑道:“我的好徒儿,邪不胜正,你为何要怕呢?不是有师父帮你吗,不是有你师姐在帮你吗?”

    初九沉默了,他并不知道该怎么选择,其实他也别无选择,他无法违抗他师父的命令,他现在只是在想要如何面对李蛋,要如何面对王少任他们的诡计。他想要逃避,他最后想到了一招,用来说服天涯老人。

    他先是沉默,沉默不是最后一招,最后的一步是装疯卖傻。

    勾践是历史上最会装疯卖傻的人。

    勾践成了初九模仿的对象。

    于是,初九疯了。

    ——他痴痴地笑着。

    初九傻了。

    ——他愣愣地看着。

    初九只是装,装就有露馅的时候,毕竟他不是勾践,毕竟天涯老人不是夫差。

    这时就需要点破假象,揭开真相。

    天涯老人笑道:“你装的可爱,可爱到令人发笑。”

    天涯老人还真的发笑了,如顽童般笑了。

    初九也笑了,他是哭、苦笑,他的笑是哭笑与苦笑掺在一起,这笑还真令人心酸。

    令人心酸的事是做一件不想干又不得不干的事。

    ——他不想与李蛋为敌。

    可世事自古多无奈,人生自古多遗憾。

    没有人能没有一点无奈,没有能没有一点遗憾。

    初九已不能装疯卖傻,他只好勉励自己道:“去习武吧,师父,我想通了。”

    天涯老人倒是不急,“先喝杯兰花茶。”

    初九低声道:“哦。”

    天涯老人说那句话时,玉蓝洁已奉上兰花茶。这兰花茶由这独特的清泉泡制,饮之味微凉又微甜。

    这兰花茶有明目醒脑之功,这人有时越清醒就越痛苦。

    初九已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他都清醒得想哭,他的内心一直在叫着不要与李蛋为敌。他不想让世人都知道他俩之间的情仇。可他已是无法改变这一结果。他只求李蛋能够不再做些伤天害理的事。

    天涯老人起身道:“随我来。”

    天涯老人飞上四楼,他也随之上去,他俩站在四楼的一个大厅内,他俩竟能透过岩石看到大海。

    ——那岩石是透明的,里面可清楚的看到外面的动向,他与玉蓝洁在外面望着岩石时却不能看到岩石内的场景,这真是够神奇的,初九新奇之心,一下子被外面的海景所吸引。海是青绿的,天空是蓝的,海鸥是白的,海、天、鸟三者构成一幅纯净的海景图。

    天涯老人怒道:“你来这是欣赏美景吗?”

    初九晃过神来,“哦,徒儿知道徒儿是来习武的。”

    天涯老人趁他不注意,瞬间将他绊倒,扭、折他的四肢,又重新接好,将他打得鼻青脸肿,可他竟不还手。他是个怪人,被打了也不还手,不还手也罢了,也不运气护体,这使得他自己被打得内伤外伤都有。

    没有还击的原因,一般有两种可能,一是有把握被伤的不重,一种内心有愧。

    他两种心理都有,可他对他的把握却错了。

    他被伤得很重,此刻他只有趴在地上的份。

    这伤不是白受的,这伤可与练那能打败万毒神掌有关。

    那是什么武功?

    万毒神掌有它的毒辣、凶狠之处,可越凶狠越攻击性的武功就越容易出现前急后慢,前方无可匹敌,后路却是松动,易露出命门。可要如何才能躲过万毒神掌正面凌厉的攻击。怎么办?

    这就需要“移步大法”,人的脚步若如苍蝇般迅速灵敏,那么任何令人可怕的武功对他来说都不是可怕的。

    任何武功都要出招,出招之前的瞬间是人存活的关键,要想活着就要在他人出招之前,就能制人于死地,或在他人出招之时能够避开或封死对方的招式。

    这就需要速度,速度决定生死。这“移步大法”教的不是杀人的招式,而是教人如何获取最快的速度,如何在他人未出招之前,移步换形。如何成为封死敌招的高手。

    这“移步大法”要练习者被一块巨石压着,背着巨石飞奔,那巨石重有两百斤,要习此功者练到灵敏度及速度如苍蝇快。

    要想练到灵敏度及速度如苍蝇快,光背巨石当然不够,还要修炼那内功心法。

    初九自此时开始练,他练到第五日时,练得走火了,全身肿胀,形如母牛,还好有天涯老人帮他卸去多余之气,帮他调息,否则他非爆炸不可。

    李蛋却没那么幸运了,她快练成“鱼跃龙门”之时,内心过于着急,以致内力乱泄,伤及五脏,经脉混乱,脑海发蒙。

    她倒在了自己的练剑室中。

    她昏迷了一天一夜。

    她醒来之时,有人在她身旁替她运功疗伤。

    那人的头发是红的。

    ——不是冷寒。

    那人是男的,他就是王少任。

    李蛋体内乱窜的真气已平息,她的五脏伤得不深不重,只需调养数日即可恢复,可她的脑袋一片空白。

    李蛋失忆了,不只是暂时性的还是永久性的失忆。

    李蛋失忆的样子很憔悴。

    李蛋茫然道:“公子是……”。

    王少任看着她那茫然、一无所知、单纯的眼神道:“我是王家三少爷,我叫王少任。”

    李蛋像刚认识一个陌生人道:“哦,王公子,我是怎么到公子这的里的?”

    王少任着急道:“你一点都不记得了吗?这是你自己的家,这是你的练剑室。”

    李蛋想了想道:“不会吧,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