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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成？”
石浪将头压得更低，有些惭愧地道：“似乎没成，钱康失去了联系，北堂祁那边…也没了消息。”
“什么叫似乎？去查，朕要准确的消息！”
“是。”
石浪再来报时，已然有些战战兢兢，因为北凌王的车驾，已经快要到达盛京城外。
有人刻意压了他们回京的消息，再想阻拦时，已经失去了机会。
东陵晟摔了龙案上的奏折，一通发泄后阴沉着脸下令道：“尾巴处理干净。”
“是。”
北凌王一行到达城外，百姓夹道欢迎，因为此行北凌王为民除了许多祸害，深得百姓之心。
东陵晟亲自去城门口迎接，文武百官相随。
城门口，段宁驾着马车，身后是一众护卫。
临近城门时，段宁远远看见等候在城门口的皇帝銮驾，眸子微不可察地暗了暗。
他心中有气，特意到了近前马蹄扬起灰尘时才勒马停下。
“末将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快快平身，这一路辛苦诸位了，怎么不见北凌王？可是一路舟车劳顿累了？”
东陵晟抬手虚扶起段宁，眼睛往他身后遮得严严实实的马车上看了看。
段宁单膝跪地，道：“陛下恕罪，王爷回京途中遇到了悍匪，恐不能…觐见陛下了，还望陛下海涵。”
“悍匪？”
东陵晟声音微扬，不可置信地重复问道，“那，王爷人，可好？”
“陛下，王爷他…他…”
段宁声音暗哑中带着哽咽，低垂着的眸子里满是恨意。
众人见他这般悲伤的模样，均是心下一惊，难道…难道北凌王没了？
东陵晟眼底的光晕一闪而逝，他沉着脸色脚步匆匆往马车旁走去。
段宁身形一转，快于他一步挡在车帘旁。
“爱卿这是何意？”东陵晟收回伸开的手，蹙眉问道。
段宁一挥手 ，他带回来的手下自动往两旁一站，堵住了其余百官要来查看的脚步。
东陵晟回眸看了一眼，凤眸轻眯，已经暗中做好了反击的准备。
在他看来，段宁是要胆大包天替他主子报仇，才会隔开他与百官的距离。
一旁的石浪也已经把手按在了剑柄上。
段宁忍着伤心抿唇，“陛下，末将想请陛下让众臣暂且回避，我家王爷有事交托陛下。”
不待东陵晟否决，他又表明自己绝没有伤害他的意思。
段宁将手里长剑扔给远处的手下，拱手低声道：
“陛下放心，末将绝不会做有损大盛江山的事，只是此事事关陛下，还望您准允。”
“哦？”东陵晟挑眉好奇，背在身后的手抬起让石浪挥退闲杂人等，自己则往前走了一小步。
石浪还欲阻止，但见东陵晟意已决，让手下打发大臣们后退到城门内，他孤身跟上贴身保护。
段宁对此无异议，他眼眸噙着泪花，哽咽拱手禀道：
“陛下，我们家王爷他，他被奸人打下了悬崖，臣等找了七天七夜，终是没有找到王爷，只能…只能带着王爷生前未了的心愿先行回来了。”
“段凌霜死了？当真？”东陵晟一把揪住段宁的衣襟质问道。
“陛下恕罪，是末将们无能，带不回王爷…”
东陵晟攥紧的手一点点松开，心中百味杂陈。
有庆幸，却也有与之比肩的空落。
他想到过段凌霜的结局，可真当听见这样的消息，他又觉得不真实。
那人的实力和韧劲他清楚，不是这样轻易陨落的人。
他死了，明姝就是他的了。
可他死了，明姝真就是他的了吗？
东陵晟不知，但眼下还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轻抚两下段宁皱了的衣襟，问道：
“爱卿刚才说，与朕有关的事，不知是什么？这和北凌王的死，有关系吗？”
段宁垂着的眸子轻眯，看了眼他身后的石浪，道：“请陛下掀开车帘一看就知道了。”
“陛下，让属下来。”石浪抢先说道。
面对未知的东西，东陵晟亦在犹豫，段宁将他们的谨慎看在眼里，内心轻嗤一声不在意的道：
“石统领愿意掀帘就来吧，反正您是陛下最忠诚的臂膀，谁来都一样。”
他这话让石浪和东陵晟都提起了心，石浪甚至已经在幻想这一会儿要往那边躲，才能在既护住主子的同时，又不让自己遇害。
他暗吸一口气快速掀开车帘，本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想法将视线移过去时，脸上谨慎一下换为了诧异。
宽大的马车里，里面端端正正坐着萧二，而他的手里，一左一右有两个人。
左边是被五花大绑的钱康，而右边，是一个北羌打扮的男子，面色苍白双眸紧闭地躺在一旁，生死未知。
虽然他没有见过北堂祈，但他下意识就觉得，这人就是北堂祈。
钱康看见他后“唔唔”说着让人听不清的话，但这没关系，萧二手里的剑横在他的脖子上轻轻一划，一道划痕冒出，吓得他赶紧闭了嘴。
这一路上，萧二给他造成的阴影不少，要是扒了他的衣服，就能看见他身上成千上百道的剑痕。
这疯子，是铁了心的要折磨死他不可。
萧二心想，这还不够，远远不够他和人勾结，让一村百姓死于非命的痛。
石浪都不用想，就得出了事情的原委为何。
在钱康失踪的时候，他就有预感，这人不是死了就是被俘了。
现下看来，北凌王的人是要给他们主子讨个说法了。
东陵晟见他神情异样，问道：“怎么了？”
石浪下颌绷着，侧身一步让开了车厢门口，身后的东陵晟这下将里面看了个清楚。
萧二也没多话，只在他看清后，面色冷淡地又放下了帘子。
段宁接上，直直望着东陵晟，压着隐怒道：
“陛下可知，袭击王爷的那伙悍匪，就是马车内的那两人？”
东陵晟眸子微眯，只看着他并未接话。
“陛下不知也没关系，我们知道就好，我们死去的王爷知道就好，还有刘河村无辜惨死的大盛百姓知道就好。”
段宁神情悲愤，怒看着脸色渐渐变化的东陵晟，俨然将生死置之度外。
东陵晟剑眉蹙着，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冷声道：“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