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了她拯救了情

滴妖妖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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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拜是个帅气的上海男人,28岁,身高1。79米。晚上在思南路酒吧做调酒师,白天写文章投稿赚稿费。长发披肩,风度不凡的李拜,爱好文学,气质浪漫。由于作息时间黑白颠倒。李拜已从家中搬出,租房单住,与同是写手的女友相恋已三年。

    秦琴与李拜同岁,容貌秀丽。俩人性情爱好,如孪生兄妹般雷同。相知相通使他们走在一起,同样的原因,使激情已过的他们彼此厌倦。过分的自我,争强好胜的个性,相吸又相斥。尽管如此,精神与肉体,他俩谁也离不开谁。在冷热交替中,耗尽了三年的光阴。倦了,恋情进退无望。

    2006年4月16日,万籁俱静的深夜,李越媛又一次梦见自己躺在墓穴里,耳边依旧是哥哥哀伤苍凉的呼唤声。熟悉的梦境,熟悉的声音,小越分不清梦与现实的区别。睡意退去,猛然惊醒,她嗅出这里的气味与家乡的不同。漆黑的房间,有隐约的光线从窗帘后透入。陌生的环境,身上穿的,是她人的睡袍。室内并无除自己以外的他人,这一刻,李越媛思维清晰,她奇怪自己怎会在这里。有人吗?胆怯的声音在空气中飘荡。

    掀被起床,小越用力敲着分隔客厅与卧室的门,有人吗?灯亮了,睡眼惺忪的李拜一脸恼怒,三更半夜敲什么门?瞠目结舌的小越,呆呆的注视李拜,这凶巴巴的男人是谁,自己又如何来他家的?恐慌,疑虑,使小越形同受惊吓的小兽。李拜见状口气稍稍缓和,求你,让我安静的睡一会。关上门,室内再次回到黑暗。

    天终于亮了,拉开窗帘,一套一室一厅的居室。小越找到卫生间,镜中的她,肤色柔嫩,嘴唇殷红。乌黑的长发,秀气的杏眼。卧室里的男人还在酣睡,再次敲门,没反应,再敲,门打开,男人再次被激怒。小越弱弱的问,你是谁,我怎么会睡你家?身高仅1。60米的李越媛仰头仔细打量李拜,眼神木讷混沌。

    昨天黄昏,李拜去新客站送朋友,返回的路上,有一美少女如影随后。起初,李拜暗自窃喜,以为自己酷色诱人,得佳人青睐。行过一段路,终觉不妥。返身质问个子矮小,看似学生模样的女孩。喂,一路跟着我有何企图?哥,小越随你一起回家呀。开玩笑,回我的家?少女在十六至十八之间,清秀玲珑,好看的眼睛闪烁稚气的懵懂,不是暗娼更不像骗子。

    哥,带我回家,小越不喜欢在这里。你怎可以随便跟陌生人回家?天色已昏,街上有许多色狼歹人,你赶紧回家去吧。少女的娇弱纯洁,使李拜怜香惜玉。家在哪里,要不要我送你?江油的青莲镇,哇塞,胡诌吧,你一个人从四川江油来?是的,小越低眉回答。来上海干吗?找哥哥,你哥哥呢?就是你,你的名字叫李拜,李拜是我哥哥的名字。你几岁,为何连自己的哥哥也认不清楚?我18岁,名叫李越媛,是你的妹妹。

    李拜怔怔的观察少女,言语无序,神智涣散。他有些害怕,被神经异常的病人缠上可不好玩。我是色狼,小姐年少貌美,趁早离开,不然会有危险的,李拜贼兮兮的吓唬小越。哥哥会保护我的,小越投向李拜的眼光,婴儿般纯净。我很愿意有个漂亮妹妹。可惜,我没有。母亲就生下我一个。听懂了吗,你不是我妹妹。

    小越精神恍惚,眼神游移。的确是个精神病人。李拜暗呼晦气,抽步想溜,被小越紧紧拽住,哥,带我回家吧,见李拜欲离开,少女的泪水夺眶而出。我真的不是你哥,不能带你回家。女孩无助的哭泣,催生李拜的恻隐之心。把伶仃无靠的小越丢弃在大街,委实不够厚道。事实上他也无法摆脱小越,就这样,李拜不情不愿的把小越带了回家

    复兴中路404号4楼,李拜的暂租房,拿出女友秦琴的睡衣对小越说,暂且留你住一夜,明天无论如何需得离开。在这里,只许睡觉,不许在我面前晃悠。你尚未成年,且神智迷糊,本帅哥不想沦为强奸犯。听懂吗?小越表情呆滞,频频点头。待小越熟睡,李拜把房门反锁,然后才去酒吧上班。

    喧嚣的酒吧,放纵的音乐。李拜熟练的调酒配酒。该怎样处理家中的女孩,他紧张的思索。不知不觉,对小越产生淡淡的怜惜之情。似乎小越真是自己未曾某面的妹妹。不忍赶走,又无法久留。唯一可行的,是把她送回家乡。这样,对小越是仁慈的,对自己的良心是安宁的。李拜向老板请假三天,踏上送小越回家的路程。

    青莲镇,小越的家乡,它位于四川的江油,是盛唐诗人李白的故乡。青山环绕的陇西院,是李白千年前的故居。小越一路对李拜宣称,自己是李白的妹妹李月圆,而李拜是她哥哥李白。家乡的临近,小越愈发思绪纷乱,她用杂碎的语言,一遍又一遍的叙述臆想中李白与妹妹李月圆的故事。

    一幢二层楼的黑瓦白墙房,撞开门,小越的声音欢快清亮。爸妈,哥哥回来喽,小越的父亲四十出头,高大威严。把心爱的女儿紧搂怀中,父亲的泪水悄悄滑落。越越,你可回来了。犀利的眼神无声的射向李拜。爸,小越把哥领回来了。欢欣溢表的喜悦,化去父亲眼中的敌意。母亲拉着失而复得的女儿潸然泪下。李拜把事情原委如实道出,父亲怅然叹气,倘若你真是他哥哥,她的病兴许有救了。

    小越天性敏感,爱好文学,想象力丰富。去年因早恋,患上精神分裂症,只得辍学在家。今年入春,小越病情渐重,思唯混乱,行为怪异。声称自己是李白之妹李月圆。整天吵嚷要找哥哥李白。前几天,小越忽然静默无声,母亲放松了对她的看管,没料她独自去了上海。可能名字同音,误把李拜认作想像中的李白。

    晴朗的早晨,乡间飞鸟啁啾,睡梦中的李拜突感呼吸不畅,耳畔有嘻笑声,睁开眼睛,小越紧捏他的鼻子,脸上灿笑如花。长长黑发编成二条麻花辫,换了一套粉绿的衣衫。青春的气息,盈盈荡漾。起来啦,哥,我带你去粉竹楼。小越神智清爽,满脸期待。父亲是警官,已去上班,母亲在家操持家务。

    伯母,小越已安全抵达,李拜该回上海了。小越闻言色变,哥哥,这里就是你的家,你不能离开小越。小越,也许我有缘成为你的哥,更可以常来看望你。但我的家在上海,我必须回去。哇,小越抱住李拜,把脑袋抵在他胸前放声恸哭。暖暖的情愫在蔓延,心酸酸的,李拜只得留下。

    欢欣雀跃的小越,带李拜来到培江边,山脚下,李白之妹李月圆的墓碑就在此。传说盛唐年间,聪颖清秀的李月圆,用每天清洗胭脂的洗脸水,把这片竹林染成粉色。人们把她的居住地称为粉竹楼。一千二百年过去了,李月圆安睡在被自己粉脂染红的竹林里。牵着李拜的手,小越说,她是李月圆的转世,而这里,是她前生躯壳的墓穴。山风夹着春意拂面而来,李拜寒意袭身。也许,小越真是李月圆转世的灵魂。

    没有告别,李拜悄悄离开了青莲镇,他害怕自己再一次心软。对时而清醒,时而混沌的小越,李拜渐生介于兄长与恋人之间的爱意。小越对自己的从属依恋,是女友秦琴身上所没有的。李拜喜欢这种被崇拜,被依从的感觉。他明白,这种感情非理性,现在转身离开为时不晚。回到熟悉的环境,李拜确信,那只是闯进生活的一场误会。

    然而,当李拜再一次路过新客站,鼎沸的喧嚣声,掩不住记忆深处小越的呼唤声。李拜感到自己出奇的荒唐。越是想念小越,越频繁的纠缠秦琴。秦琴拥有的知性妖娆,是小越无法比拟的。但秦琴是独立的,决不会从属于人,她只属于她自己。李拜用秦琴来抗衡对小越隐隐的爱恋。李拜对秦琴说,琴,愿意嫁给我吗?

    惊讶浮现在琴精致妩媚的脸上,双眸逼视李拜,大帅哥受什么刺激了,你真的在求婚吗?李拜不得不佩服秦琴,她一眼能辨别真假。有烦恼就告诉我,别假惺惺的求婚。李拜坦白,疑似自己爱上患有疾病的小越,明知荒诞无稽,却禁不住的思念。想用结婚来栓住自己驿动的心。琴沉默半响,陡然颓废。李拜,我很失败,竟输给患有精神分裂症的病人。虽然没到非嫁你不可,但自始至终,我是爱你的。

    也许,小越有别于城市女孩,无我依从的特质吸引你。可是,长相厮守,城市物质男人,与纯情的女孩能有多少共同之处呢?无条件从属使你感到伟岸,但缺乏等量的交锋会令你空虚。李拜,我已等你三年,我可以再等。我们赌一场输赢,若你真的爱上小越,我可以安静离开,倘若时间证明,最适合你的人是我,再谈婚嫁不迟。

    李拜辞职离开让他感到焦虑窒息的城市,再一次来到青莲镇,他住进了小越家。小越展开双臂,小鸟般飞进李拜怀里。依偎着他,久久不愿离开。白天,傍山依水,夜晚,风清月朗,小越陪伴李拜,游遍山水旎旖。吟诗写文,红袖添香。是李拜长久以来浪漫的追求,现在终于得以实现,李拜满足而自得。

    小越因李拜的失而复得,逐渐开朗愉悦。清晨或夜晚,她都要到李拜的床前窥探,生怕他再一次的消失。李拜的相伴,使小越神智日趋正常。但随着思维的清晰,对李拜的态度却渐次疏远。李拜百思不得其解。原来无拘的亲密,渐成有距离的恭敬。其实,小越痴迷的哥哥,是一千二百前的李白。逐渐恢复的神智使她明白,李拜不是李白。他只是一个城市来的男人。思想,年龄,习性,小越与李拜有着太多的差距。

    彻底恢复的小越,对李拜拘谨羞涩。混沌时活泼与信赖,已逐渐消失。正常的小越很陌生,她有自己同龄的伙伴,有自己的追求与梦想。生活完全恢复了原样,疏远的小越使李拜明白,小越的过去与未来,其实与他无关。与他有关联的,是一场美丽的童话。

    半年后,李拜被无聊折磨得心发慌,他无法真正适应平淡静止的生活。想念曾经让他厌烦的喧嚣与繁华,对秦琴,更滋生从肉体到精神的渴望。半年的分离,李拜悟觉,秦琴才是他感情生活的支柱。只有在秦琴面前,灵魂才能安然裸露。没有秦琴,生活苍白无味。

    李拜告别了身心已完全康复的小越,小越的父母对他感激不尽,他们感谢李拜治愈了女儿。李拜没有告诉他们,在治愈小越的同时,他拯救了自己的爱情。再一次的告别,小越依旧伤感,虽然没有过激的反应,但还是流泪不止。李拜对小越说,你不亏啊,找到了一个一辈子疼爱你的哥哥。

    李拜每个细胞被思念填满,火车到达上海新客站,风姿绰约的秦琴,在汹涌的人流中鹤立鸡群。丢开行李,李拜伸出双臂将秦琴揽进怀里,亲爱的,今生今世,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秦琴轻轻挣脱李拜的怀抱,娇俏的回答,是谁告诉你,我还在等?难道过去的半年,就没帅哥追我。谁在追你?李拜佯装愤怒,谁敢追你,那他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