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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凯意识到情况不妙,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使劲地摇晃着武雄的身子。
然而,武雄的脑袋像瘪了的气球一样耷拉着,黑色的血液不断地从他的嘴里,鼻孔,耳朵里缓缓淌了出来,睁着巨大的眼睛,脸上凝固着阴森的冷笑,却是半个字也吐不出来了。
“草你吗说话啊!”
郑凯又晃了晃武雄,拿手掌拍了几巴掌对方的脸,然而,武雄的身体已经冰冷僵硬。
哗的一下,台下,所的观众都已经起身,急光恐后地涌出赛场离开。
转眼之间,赛场里已经空荡荡,只剩下强光聚焦的中间擂台上,鲜血满地,张亮和武雄一动不动地躺在了地上,只有郑凯一人还站着。
松开抓着武雄的手,郑凯缓缓起身,转身朝向台下。
被郑凯两道如利剑般的寒光射来,苏楠下意识地打了个趔趄,然后就看见郑凯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过来。
“上!给我上啊!”
苏楠知道武雄一挂,接下来就该轮到自己了,可苏家大少的死要面子,愣是让他不好意思撒腿逃跑,赶紧命令身后的几个拳击馆的混混上去拦下郑凯。
当然,他自己也知道,这纯粹是鸡蛋碰石头。
“刘……刘海峰!比利,你们……都他吗跑哪儿去了?”
苏楠知道这几个小兵可能不够,又赶紧四下搜索,大声叫喊。
当然,他不知道,那两家伙早已经在库房里被废掉了。
啪!啪!
郑凯两脚直接像踢垃圾袋一样踢开冲上来的几个混混,苏楠再也撑不住了,转身就跑,郑凯一闪身就拦在了对方前面,直接一拳招呼在了苏楠那张白皙的帅脸上。
咣当!
苏楠脸上的小眼镜碎成渣,眼框也瘪了。
苏楠捂着乌青的半边脸,手不断地在地上摸索着自己的眼镜,然而,摸到的却是郑凯的脚。
郑凯轻轻抬起脚,鞋底踩在苏楠那梳得油光顺溜的小分头上,苏楠只觉得后颈一凉,感觉到郑凯的鞋底已经踩到了自己脖子,身子陡然一僵,大气也不敢出。
“我……我错了,对不起!”
苏楠终于憋不出,哭喊出声来,像个吃奶的娃娃。
刚才武雄的死法,自己是亲眼所见的,干脆利落,没有痛苦,然而,死相却是非常的难看……
对于他这种死要面子的大少爷,这种恐惧直接摧毁了他的意志。
郑凯冷冷地看着脚底下的苏楠,空荡荡的地赛场里,回荡着对方不断的哭喊声。
“羸了的那五十万给不给?”
郑凯看了一眼无声地躺在擂台上的张亮,冷冷地问。
苏楠猛一愣,还以为听错了,等反应过来时,忙不迭地点头。
“给!给!就在……桌边上。”
苏楠趴在地上,手指向一旁桌边上鼓鼓的帆布袋子。
黑市拳赛的奖金,都是直接付的现钞。
郑凯走过去,拿过钱袋,掂了掂。
这是张亮拼了命挣的钱,他必须要为他拿到。
郑凯重新站在了苏楠的跟前。
有以前那个城南派出所陈所长这样的黑手在,拳击馆这个地方一直是南湾市法律的真空地带,死几个人根本无人过问,现在,整个拳击馆已经彻底被灭掉了,而苏楠这样的人,他知道,只要留着一天,他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郑凯的脸里闪过一道寒光。
他不是滥杀无辜的人,但是像苏楠这样的衣冠禽兽,那就另当别论了。
趴在地上头也不敢抬的苏楠,这会儿浑身战战兢兢,就像一个犯人正在等待着死神的宣判,本以郑凯拿了钱自己可以保住一条小命了,可当他感觉到郑凯的鞋底再次贴到他的脖颈上时,背脊一股刺骨绝望的凉意陡然生起。
“郑凯,你他吗想清楚,杀了我你全家都别想活!”
眼看大限将至,苏楠也憋不住大吼起来。
雷声隆隆,外头,暴雨下得更大了。
忽然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破门而入,眨眼间功夫,十几个身着警察制服的人闯进了拳赛场。
“都站住!不许动,举起手来!”
随着一个女声清脆的命令,地上那被郑凯打倒的混混很快被举着手枪的警察们铐起来了。
眼前,一身警服的冯曼出现在眼前。看了看郑凯和地上的苏楠,又看了看满是鲜血的擂台,神情冷峻。
几个警察这时已经走上擂台,把重伤的张亮给抬了出去,当他们探了探武雄的呼吸和脉搏后,朝冯曼摇了摇头,示意对方已经死亡。
郑凯把脚从苏楠的脖子上放了下来,苏楠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一翻身从地上站起来,整整西装,嚣张地冲着冯曼就嚷嚷。
“警官,武雄是他打死的,这家伙是杀人凶手,你们赶紧把他铐起来!快!”
“给我闭嘴!”
冯曼怒吼一声打断苏楠,弄得苏楠目瞪口呆。
“你是叫苏楠吧?我们现在怀疑你跟国际犯罪组织有关,并且涉嫌买凶杀人和绑架。”
说着,冯曼收下手枪,拿出手铐,啪的一声就戴在了苏楠的手腕上。
“有什么话跟法官去说吧。”
“你个小小的警察敢铐我?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
苏楠还在挣扎着,几个警察已经过来扣住了他。
“我管你是谁,本姑娘可不吃那一套,哼!押到车上去。”
冯曼一声令下,几个警官押着苏楠朝门口走去。
看着冯曼一副英姿飒爽的样子,郑凯心头升起一股敬佩。
这样也好,不用自己动手,有冯曼这样刚直的警花在,苏楠这次恐怕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了!
很快,冯曼已经把拳击馆的事情了解了来龙去脉,并且派人把还躺在库房里的刘海峰和比利也都带走了。武雄本来就有命案在身,属于通缉犯,郑凯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不用被追究责任。
郑凯抱起受到过度惊吓的张嘉,跟着冯曼一起走出了拳击馆。
刚刚出门口,一个男警察就神色匆匆地跑了过来。
“冯队,你的电话,好像是……某个领导办公室打来的。”
男警察的语气里透着些支吾。
“领导?”
冯曼跟郑凯对视了一眼,两人的脸色同时都变了。
迟疑地接过电话后,郑凯看见冯曼拿着手机回避到一角去了,却见她只是沉默听着,脸色变得越来越严峻。
半晌,冯曼终于放下手机走了回来。
“怎么回事?”
郑凯迫不及待地问。
然而,冯曼沉默着没有说什么,只是面无命令手下。
“给苏楠打开手铐,放他走吧。”
一句话让郑凯犹如挨了当头一棒子。
“不用多说了,郑凯,我也没有办法。”
“什么领导这么大面子,我给陈涛副市长打个电话!”
郑凯说着就要拿出手机。
“不用了!这次是省里有人保的苏楠,陈副市长也没有办法。”
冯曼一句话,彻底打消了郑凯的念头。
钱权一家,苏家果然神通广大,连省里都有靠山!
看着警车旁被解开手铐后的苏楠刻意一脸嚣张地望向自己,并且伸手在脖子旁边作了个杀人的手势,郑凯知道,要扳倒苏楠和苏家,他还需要慢慢来从长计议。
几天后,步行街比利拳击馆被彻底查封关门,刘海峰因为涉嫌犯罪被开除出了奇跃国际,而张亮则因为重伤一直躺在医院里。
这天,冯曼再次来找到郑凯,递给他一些资料。
“我们搜查武雄的住处后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有迹象表明他背后的犯罪组织已经来到了国内,就在京都,这次我必须亲自去一趟京都市调查,郑凯,你是跟武雄交过手的人,而且对方的师父……”
“我跟你一起去。”
没等冯曼说完,郑凯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果断地答道。
冯曼脸上掠过一丝犹豫,“郑凯,我必须提醒你,这次前往京都可能会有危险,你不是警方人员,我不会强迫你参与到这件事中来。”
郑凯轻轻一笑,“我知道,正是因为武雄背后的组织危险,所以我更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了,还是我来保护你吧。”
郑凯的一句话,弄得冯曼俏脸微微一红,低下头去,却含着微微的甜蜜。
当然,在郑凯心里,保护冯曼只是其中一个想法,更为重要的是,武雄在临死前提到了那个名字:陈铭!
他已经答应洪老头,帮他弄清这一切背后的真相。
“不过,在跟你去京都之前,我还等先去看一个人。”
郑凯说着,看了看放在办公桌上的那个帆布袋子。
第二天傍晚下班后,郑凯来到了位于城西郊的南湾制衣厂。
这里位于城乡结合部,四周坐落着不少工厂的厂房,给不少乡下来的工人提供了打工的地方。
走到制衣厂门口,正逢下班时间,看着大堆工人从门里走出来,郑凯这才发现制衣厂几乎全是清一色的女工,绝大部分都是乡下女孩,穿着有点土气,也远不如城里妹子那么会打扮,不过也许是长期没有男人打交道的缘故,不少打工妹作风倒是很大胆开放,一些穿着暴露的妹子跟男朋友当街就亲嘴楼抱摸屁股。
找到制衣厂传达室,郑凯问到了张亮妹妹张秀秀的宿舍楼,刚准备走,却不料被工厂保安给拦住了。
“女工宿舍楼男人不能进,你有什么东西要交给张秀秀的话就放这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