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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姑娘来到赤国之后,事事都肯与宋甜儿说,也肯将主意和她商量,却独独不愿告诉我。”
小鸠儿的声音颇是戚戚:“姑娘说说看,是不是这个道理?”
宋甜儿待人真诚,许多赤国的事情,我都须从她那里得知。
加上,我常从她身上瞧见小鸠儿的影子。
自小鸠儿为了翁六终于现身出面,让我得知她并未死去后,她虽依旧待在我的身边,可终究非是像从前那样的毫无隔阂。
许多的时候,我只能和宋甜儿说说话,仿佛一瞬回到了当初。
也是这般的模样,小鸠儿什么都肯同我说。
可这落在她的眼中,竟成了我疏远于她,欲以宋甜儿代替她的证据。
我听见自己极其艰涩的声音从喉口挤出:“原你是这样想的小鸠儿,你若是心有芥蒂,怎么就不愿和我说明白呢?”
我能察觉得出小鸠儿的异常,可我总是以为,那不过是她在经历过生死之后的变化。
我根本不知道,她在意的,竟只是我待宋甜儿与待她的区别。
我又要如何去主动与她化解?
“甜儿确乎是个很好的女孩子,你与她相处不也愉快吗?”
我脑袋里乱糟糟的,连自己也不知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
只是本能地,想要让小鸠儿看清一个现实。
并非有人要抛弃她舍弃她。
尤其是我,最无可能。
我不会!更不愿!
我道:“小鸠儿,你我数年交情,你不该这样怀疑我。”
她曾用性命来护我,原以为此生再无缘,我就要欠下她这一份情,下一世才能偿还。
好容易知道她尚存人世,老天不愿薄待于我,即使要我性命,我也不愿再委屈她半分的。
“我没有怀疑姑娘,真的。”小鸠儿的话语恳切,她向来不会说谎,“我知道姑娘待我很好的,甚至比对自己还要上心,可”
可是怎么样?
小鸠儿没有说出来,我亦无法猜测得到。
我正要和她说明阿宝的事情,却听到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朝着这里跑来。
“王妃!”
是宋甜儿的声音。
我不由得满腹疑问:“甜儿?你怎么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宋甜儿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好一会儿,才听得她惊慌失措的声音:“王妃!阿宝它它”
“阿宝怎么了?”小鸠儿将阿宝看得比命还要重要。
我说道:“小鸠儿,你先冷静下来,听一听甜儿怎么说。”
宋甜儿忽就没敢说话,只是过来靠着我的耳朵,轻声说道:“阿宝不见了。”
她也知阿宝之于小鸠儿的意义,方才匆忙跑来,已忘了小鸠儿还在当场,几乎就将这件事说出来。
小鸠儿一直以为我想要将阿宝杀之,用其去换徐卿文的性命。
现如今,我和她一谈,阿宝便瞬间不见。
她若是知道,岂不猜测调虎离山之计?
我们之间的误会愈大。
是以就连宋甜儿也看得出来,不敢轻易就将这件事情告诉给她。
可小鸠儿已起了急,见宋甜儿与我不把究竟发生何事告诉她,焦急
地便要自己去找阿宝,看一看情况究竟如何。
“等等!”
我寻声,朝着她发出声音所在的方向看去:“小鸠儿,阿宝它”
“姑娘不必解释,阿宝是我强行留下来的,要是发生了什么,都该是我对不住它。”小鸠儿的声音哽咽着,“若不是我留下它,或许这后面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了,姑娘也不必如此为难,也不必想方设法地来周全。”
言已,人就已飞速跑走了。
我连喊住她的机会都没有。
宋甜儿安慰着我:“王妃别担心,阿宝定然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我点点头,权当做是免去宋甜儿的忧虑。
我问道:“阿宝是怎样丢的?”
“我将阿宝带下去之后,也不敢走远,但宁儿姐姐忽然来找我,说是前儿我办的一件事有些糊涂,要我过去看看。”
宋甜儿颇是懊恼:“我当时就慌了,将阿宝交给翁六照看,王妃是知道的,阿宝从前也亲近翁六。”
“翁六带阿宝哪里去了吗?”凭翁六的身手,总不能连一条狗都看不住罢。
“翁六看着阿宝,但翁六那人性子粗,谁知连条狗也看不住,阿宝不见了之后,他才过来找我,我没法儿,只得过来和王妃说明。”
说话间,翁六已然跟来了。
我问:“阿宝找到了吗?”
翁六亦是苦寻无果。
“王妃别恼甜儿,都是翁六一人之过,没能看好阿宝,不怪她的。”翁六生怕我会降责,忙得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的身上去。
宋甜儿亦不甘示弱,不肯燃翁六一人承担:“王妃你别听翁六胡说,我方才和王妃说的,句句属实,是甜儿不仔细,才让阿宝丢了的。”
我苦笑不得:“现在不是要责怪谁的时候,翁六,你再加派人手去找找看。”
倏然想起什么来,我嘱咐他,道:“路上看看能不能见着小鸠儿,她去找阿宝了,你多注意些。”
宋甜儿原也想跟着去找,但我这里不能一个人没有,她便也只能寄希望在翁六的身上。
翁六领了命,将下去继续找寻时,宋甜儿万般叮咛:“务必要将阿宝给找回来。”
“你不说我也一定找的。”
“快去罢,万事小心。”
府上人人都在找着阿宝的下落,宋甜儿担忧我的身体状况,说什么也要将我带回清阁。
她宽慰道:“王妃别担心了,阿宝就在府上呢,就算是调皮跑了,王府里到处都是人守着,它还能跑哪里去?”
“我不担心阿宝,我只是担心小鸠儿。”
宋甜儿更是不解:“只要阿宝找到了,王妃再行与小鸠儿说说,什么误会解不开的呢?”
话语天真,凡事皆抱着最好的心态去应对。
我岔开了话题,道:“咱们回去罢,回清阁里头去等着。”
宋甜儿便立即带我回去了。
只是甫一踏进清阁的大门,我便闻到一股子不寻常的气味儿来。
浓重的血腥味道!
神经一紧绷,我搭在宋甜儿手臂上的手不由得攥成一个拳头,脑子尚算清醒地问道:“甜儿,怎么了?”
宋甜儿被吓得完全说不出话来,半晌无言。
过了良久后,她方颤抖着,扶我往后退去,一面说道:“王王妃,是阿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