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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内,几盏油灯正在燃烧着,在油灯的中间,是一张临时支起来的床,床上,一个人正趴在那里。
嘴里紧紧地咬着一块湿润的毛巾,法希姆额头上的汗水不停地流了出来。
一名穿着白袍的人,正在用手术刀,镊子,不停地在他的后背上忙碌着,一块块的弹片,被从他的后背中夹了出来,时间在一点点地过去,他夹出了所有的弹片,开始清洗伤口。
在没有施加麻醉的情况下,这简直就是对病人的一种酷刑,法希姆的胳膊上青筋暴起,依旧控制着自己的上身不动弹,方便医生给自己清洗伤口。
终于,伤口清洗结束,医生开始缝合伤口,法希姆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困意,慢慢地,居然睡着了。
终于,手术做完了,白袍人将伤口重新包扎好,这才走了出来。
外面,是清新的夜风。
看着白袍人出来,姆哈马德立刻说道:“哈里德医生,法希姆怎么样?”
“没问题,伤口都处理好了,这个法希姆,真是太坚强了。”哈里德说道:“为了不影响身体,居然不使用麻醉∠,药。”
出来的时候带着药箱,再加上服务营给的药品,动一次手术,完全齐备,但是,法希姆不知道听谁说的,麻醉的时候会损伤神经,尤其是他现在是上半身做手术,需要全麻,有的时候,全麻的人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于是,法希姆坚决不使用麻药,就这样硬着挺了过来。
“嗯。”姆哈马德说道:“哈里德医生,您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手术一共进行了四个多小时,完全都是哈里德一个人操作,姆哈马德甚至开始有些后悔,来这里的时候,没有带着丽莉丝,否则。丽莉丝就可以当助手了。
望着天空中的繁星,姆哈马德静静地坐着,阿富汗的天空,如此清澈,吹来的晚风,带着一股清新的泥土的气息。
在战斗中,难得这份和平和宁静。
身边传来了脚步声,姆哈马德抬起头来,正是奥萨玛。
奥萨玛跟着坐在了姆哈马德的身边。望着头顶的天空,说道:“这里真是个让人留恋的地方,比利雅得的天空要漂亮多了。”
奥萨玛,出身在富裕的沙特大家族中,现在的身价就有上亿美元了。但是,他却出现在了热血沸腾的战场上,进行着一场本来跟他没有关系的战争。
“奥萨玛,想家了吗?”姆哈马德问道。
“想。”奥萨玛说道:“阿卜杜拉都已经六岁了。我离开家里的这几年,一定又长高了不少。”
穆斯林世界里早婚现象很普遍。奥萨玛在十七岁的时候就已经结婚了,一年多之后,大儿子阿卜杜拉就出世了。
“苏联人侵略了阿富汗,这是对我们整个穆斯林世界的侵犯。”姆哈马德说道:“我们一定会赶走苏联人!”
说完,姆哈马德看了眼奥萨玛,说道:“奥萨玛。今天遇到的阿布德和法拉比,两人已经是政府军的士兵,真是不错。”
姆哈马德的话富有深意。
“他们是跟我从沙特过来的。”奥萨玛说道:“为了在阿富汗行动方便,我给他们安排了阿富汗人的身份,那些贪婪的官员。只要有钱,能把你的族谱上推二十代都给编完整,不过,他们进入政府军,是在我跟了咱们游击队打仗之后的事了,达娜的出现,让我知道了安插我们自己人的重要性,刚好政府军招兵,两人就进去了。”
服务营,是奥萨玛自己的组织,在后世,这个组织摇身一变,就成了基地组织,现在,姆哈马德既然遇到了奥萨玛,那自然该让这个组织变成自己的一支力量,而且看护好这支力量,不要走上过去的老路。
“服务营在阿富汗,起的作用很大啊。”姆哈马德看奥萨玛还没有说上正题,不由得再次点拨一下。
“服务营,现在就二十几个人,分散在各地。”奥萨玛说道:“主要还是提供援助,咱们游击队,有美国人的援助,比我能搞到的东西还要好,所以,我也没给咱们游击队提供什么,不过,只要您说话,我随时都可以把我的全部家当贡献出来。”
奥萨玛说得很认真:“我有几家公司,分布在沙特还有西方国家,总资产也就一亿多美元,需要的话,抽出个几百万美元的流动资金来,完全没有问题。就是把我的那些公司都卖掉,给咱们游击队购买武器什么的,我都愿意。”
“兄弟,那是你的家产。”姆哈马德拍着奥萨玛的肩膀说道:“咱们游击队,可不能把你的家产拿来武装咱们,有战场上缴获和美国人的援助,已经足够了。”
姆哈马德说得很轻松,现在,服务营还处于刚刚起步阶段,二十几个人,暂时还没有什么势力,再说,只要奥萨玛跟着自己,那服务营迟早也是自己的,自己又何必太过焦急?
姆哈马德已经完全放下了这件事。
夜风吹来,周围万籁俱静,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
………
“法希姆,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原,要多休息。”姆哈马德看着走出来的法希姆说道。
时间又过去了十几日,法希姆在山洞里呆了这几天,终于呆不住了,从里面出来,数日没有见太阳,脸色有些苍白。
“没事,好几天没有摸枪,这心里还真憋的荒。”法希姆说道:“是我拖累了咱们,要不,肯定还能再打几仗。”
这十几日,外面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政府军士兵装模作样地在山区里搜索了两遍,跟着就退兵了,他们离开了潘杰希尔谷地,只留下了少量的驻扎部队,而在外省的那两支追击游击队的苏联军队,也都结束了搜索任务,返回了巴格拉姆基地。
如果不是法希姆,姆哈马德还可以一路礼送苏联人出去,再给他们造成点伤亡,而现在,姆哈马德这十几个人,只能留在这里,看守着法希姆。
这也让法希姆感觉到有些拖累了姆哈马德,想要尽快让自己的身体好起来。
“法希姆,记住,我们打仗,是要保存自己,消灭敌人。”姆哈马德说道:“如果我们无法保存好自己,又如何消灭敌人?”
这是游击战的精髓,敌人强势的时候,自己不能硬拼,该逃就逃,一点都不丢人。
法希姆听得若有所思,自从与姆哈马德相遇,法希姆对姆哈马德由怀疑,到相信,再到现在,是绝对的信任和佩服,甚至超过了马苏德。
“马苏德阁下要回来了。”姆哈马德说道:“等到苏联人走了,咱们又可以继续在这里伏击苏联人的运输队,这才是游击队大显身手的时候。”
正说着,远远地,看到了一队人正在通过蜿蜒崎岖的山路走来,留在那里放哨的游击队员,已经跟对方接上了头。
回来了!己方的队伍回来了!
法希姆挺着后背,虽然那里不断地传来疼痛的感觉,他还是迈开步子,向着那里走去。
马苏德和一名高个子的男子走在一起,在他们的后面,是一脸兴奋的杜兰尼。
两支游击队,时而分开,带着苏联人在山区里转悠,时而又合在一起,对追得近的苏联小股部队进行一次围歼,这仗,打得那叫一个痛快,这些天来,杜兰尼指挥着贾拉拉巴德的游击队,感觉到畅快淋漓。
不过,己方打多少胜仗,也比不上教官,教官用高射炮,轰死了苏联人的师长!消息传遍了阿富汗,教官的名字,所有的游击队都知道了。
也正是如此,才有了这名神秘的男子,找到己方的游击队,跟着一起来见教官。
当姆哈马德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所有的人内心都在激动着。
“感谢万能的真主,指引着我们游击队再次打了胜仗。”姆哈马德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我们将取得一个又一个的胜利,直至把苏联人赶出我们的国土!伟大的阿富汗万岁!”
“万岁!”所有人一起跟着欢呼起来。
姆哈马德看着那名陌生的男子,对方将右手放在前胸,对姆哈马德敬了个虔诚的礼,说道:“姆哈马德阁下,听到您干掉了苏联人的师长,我们阿富汗圣战者伊斯兰联盟非常满意,特意派我来向您表示慰问,我叫尼古布丁。”
阿富汗圣战者伊斯兰联盟!一听到这个名字,姆哈马德就非常头疼,因为,所有的北方的武装力量,各种游击队,从属关系上,都是属于这个联盟的,就连自己领导的贾拉拉巴德的那支游击队,赫瓦贾在组织起来之后,加入了阿富汗伊斯兰协会,而这个协会,也是阿富汗圣战者伊斯兰联盟的一个分支。
这个组织的总部,是设立在白沙瓦的,美国人的援助,又是从白沙瓦开始的,所以,各支游击队为了获取援助,都先后加入了这个组织,好在这个组织是一个松散的联盟,不会干涉各自内部的具体事务,只是提供帮助而已,比如姆哈马德这个教官,就是联盟向巴基斯坦申请,之后派出的。
姆哈马德对这个组织很不感冒,就仿佛是悬在自己头上的宝剑一样,而眼前的这个人,虽然在向自己敬礼,但是话语中的腔调,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