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重招旧部

木子蓝色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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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康坊内有二寺,南门之东有菩提寺,街之北有阳化寺。

    此二寺在隋时也曾一度兴盛,大唐开国之后,皇帝李渊受太史令傅奕等谏言影响抑制佛教,发布了沙汰僧道诏下令整顿僧道,下诏京师只留佛寺三所、道观二所,天下诸州每州只许留一寺一所。

    菩提寺和阳化寺因此都被朝廷取缔,寺中僧侣净人或转并他寺或还俗归籍,昔日占地宽广的寺庙被封闭荒废下来。

    新任万年县令虞世南陪着秦琅两座寺庙都转了一圈。

    “怀良觉得哪里合适?”

    “两座寺庙都还不错,地方大房间多,要不虞明府干脆两块地方都给我好了。”

    “怀良胃口很大啊。”

    秦琅笑道,“我镇抚司新设,是个比较特别的衙门,除了办公之场所外,还得有个监狱。这两座寺庙,刚好一做办公一做监狱。”

    虞世南听到监狱二字,面色微微有变,叹息一声还是点了点头。对于这个新设的镇抚司衙门,这位新任万年县令其实是反对的,认为没有必要弄这样一个衙门,尤其居然还能够有自己的监狱,这岂不是要脱离朝廷监督管控?

    “太子说过要全力配合你们,既然你两处都想要,那就都拿去吧。”

    “虞公,我还有个不情之请,想请你出手帮我镇抚司提个匾额。”秦琅笑呵呵的道,虞世南可是位书法大家,他本江南人,父亲南陈太子中庶子虞荔,兄长则是有隋朝五贵之一称号的大奸臣虞世基。

    虞世基在隋朝杨广时为宰相,极有才名,权倾一时,可虞世南跟兄长住在一起,却甘守清贫,正直忠厚。历仕陈隋二朝,任过秘书郎、起居舍人等,还曾被窦建德任命为黄门侍郎,后来归唐,引为秦王府参军、记室、弘文馆学士,与房杜等共掌文翰,为十八学士之一。

    如今李世民执掌朝政,便让他出任万年县令。

    虞世南与同是十八学士之一的许敬宗不同的是,他还是一个相当有名的诗人、书法家。一般人找他写个墓志铭什么的,都得上百贯钱。

    “好吧。”

    虞世南知道给秦琅写字也不会有润笔费,也只能无奈应下。

    “你怎么偏挑中平康坊呢?”他有些不解,按理说秦琅之前是万年县尉,镇抚司选在街西长安县内更合适啊。

    “其实也没什么理由,就是太子妃赏赐了我一套平康坊内的宅子,我想着若是镇抚司衙门也在平康坊内,那我以后上班不就近些嘛。”

    听到这个理由,虞世南哭笑不得。

    不过等他知道了太子妃赏赐给秦琅的宅子是在西北隅后,更惊讶了。那处宅子是平康坊内第一大宅,原是隋朝申国公太师李穆的宅子,李穆可是西魏八柱国之一,跟当今天子李渊的爷爷李虎齐名的同辈人物,历任三朝太师。

    这座宅子因此也占地极广,独占坊内一角,据平康坊四分之一地。更别说楼台亭阁,朱门绮户无比奢侈。只不过李穆家族虽曾辉煌一时,可终究在隋朝时子孙不孝无能还偏偏内斗争产,最终卷入谋反大案搞的家破人亡,此后这宅子也被收为皇家。

    “恭喜怀良,那处宅子可真不错。”

    平康坊紧邻皇城,本就是勋戚云集。

    褚遂良、李靖、孔颍达、郑元璹等高官府第,也有前朝兰陵公主等贵族府邸,坊中国公府就有八家,公主府第五家,尚书侍郎将军等更是十几家。

    可哪家也没有给秦琅的这个宅子大啊,独占了坊内四分之一。

    平康坊约有一千亩大,坊内街巷分割,将整个坊大致分成了十六块,除去街道等每块约五十亩左右,而这个李穆宅直接就占了坊内西北一隅,拥有平康坊四分之一大,足足有二百亩之广。

    当年杨坚代周建隋后不久,在旧长安城南新建新都大兴城,规划极大,新建好的都城后,给那些高官贵族们直接划出大片土地让他们自建府邸,李穆当时是太师,位高权重,于是独占平康坊四分之一。

    李穆家底雄厚,花费了许多心血建造这座府邸。

    李穆宅不仅大,而且还是直接在坊墙上开门连着坊外大街的。

    秦琅原先在永安坊花二百贯买的那宅子,才二亩地,不仅小的多,而且那是城南,现在许多坊内还空着在种菜呢。而平康坊可是上东区,黄金地段啊。

    连虞世南这样洒脱的人听了都不由的有几分羡慕了。

    宅子是太子妃赏的,说是谢秦琅当日救宏义宫的大恩,这是私赏不是公赏,代表的是李世民和长孙氏夫妻一家子的感谢。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如今太子已经正式颁下旨意,改赐婚嫡长女长乐郡主李丽质与秦琅,虽然郡主年幼只是先订婚,可毕竟秦琅也成了皇帝名义上的郡马女婿,做为李世民夫妇第一个女婿,太子妃自然要好好赏赐一下。

    这份厚礼秦琅收下了。

    人家尉迟敬德连李世民赏赐的整个齐王府和府中的所有钱帛珠玉奴隶都收下了,他有什么收不得的。

    相比下,褚遂良父子在坊内的宅子,就要小的多。褚遂良父亲褚亮在隋朝时为太常卿,是三品显贵,隋时长安地广,因此才得到一町五十亩宅地。

    虞世南觉得很受伤,虽然他平时给权贵们写幅字也能收几十上百贯,但跟秦琅这赏赐一比真的没法提,他再没兴趣,随便聊了会便走人了。

    没多久,虞世南便派人送来了写好的字。

    镇抚司三个字写的是遒劲有力,浑厚大气。

    找人把字做成牌匾,然后便挂到了街之北的原阳化寺大门上。

    镇抚司三个字牌匾一挂,立即感觉到这处寺庙的巨大转变。

    原大雄宝殿里,佛像都还没有拆除,秦琅坐在那里,把腿直接架到了面前桌案上。

    “都通知到了吗?”

    “都通知了,就是不知道有几个肯来。”阿黄道。

    “肯定会来的,我秦三郎召集他们,没理由不来。”秦琅自信道。

    阿黄呵呵一笑,“也是,跟着三郎有肉吃,确实没理由不来。”

    殿里只有两人,便显得很空荡。

    等了没多久,魏征骑着驴进来了,他晃悠晃悠的坐在毛驴背上,腰间还挂了个酒葫芦,里面装着魏公酒。

    “魏公!”秦琅笑着上前迎接。

    魏征下驴,“秦司丞,你现在可是我上司,岂敢岂敢。”

    “你是我借来的客,有劳你来暂任镇抚司主簿之职。”

    “只是来帮帮忙的。”

    “这个忙不白让你帮,主簿的俸禄一文不少,另外每月给你一笔仆役钱,再给一笔车马钱,再给一笔纸笔钱,再有冰炭钱、酒水茶钱”秦琅一口气说了好多名堂的补贴,魏征都听惊了。

    “提钱就俗了,我不是冲着钱来的。”魏征摆手。

    “知道知道,可也不能光让马儿跑不让马儿吃草啊,一点辛苦钱该拿还是要拿的。”

    魏征打量了四周几眼,“要不是外面门上挂的那虞伯施的字,我还真不敢相信这就是镇抚司衙门,秦司丞,我现在该干嘛?”

    人陆陆续续到来。

    原本空荡寂静的大雄宝殿里,也很快的热闹了起来。

    魏昶、李楷、张诚、赵安、刘九、林三,还有秦用、阿黄、马周,再加上个魏征,济济一堂。

    “三郎召我们前来,有何吩咐?”

    刘九现在得了赦免,成了自由之身,之前还拿了笔赏钱,日子倒也潇洒。

    不过听闻秦琅相召,还是马上就来了。

    “大家也都歇息了好些天了,应当都养足精神了吧?”秦琅笑问。

    “挺好,你看我人都已经吃胖不少了。”刘九道。本来他打算返回河东的,不过秦琅之前派人来告诉他,让他暂时先在京城呆一段时间,他便也就没走。

    “挺好挺好。”

    “叫大家来呢,当然还是有好事的,废话我也不多说,先说第一个好消息吧,我昨日到见太子,太子给我恢复官爵了,我呢也趁着殿下心情好,给你们请功求赏了,太子爷一高兴便应下来了。”

    “本来靖乱功绩还得过一段时候再论功行赏,咱们就算特事特办先论功发赏了。”秦琅一边说着,一边便拿出一札黄绢纸。

    “太子教令,诸位听令。”

    秦琅当众宣读封赏令。

    秦用封永新开国县子,正五品上,授勋护军,视从三品,赏钱三百贯。

    李楷封新渝开国县子爵,授勋轻车都尉,赏钱二百贯。

    魏昶、张诚、赵安、刘九、林三、黄彪六人皆封开国男爵,从五品上,授勋上骑都尉,视正五品,赏钱百贯。

    宣读完,殿中安静。

    “怎么,不满意,嫌爵小勋低,还是嫌钱少?”秦琅笑问。

    原本只是个长安县监狱小牢头的赵安喃喃道,“浏阳开国县男,上骑都尉,我这不是做梦吧?”

    林三给了他一拳,痛的赵安直咧嘴,可他不但没有半分不高兴,反而兴奋的大喊,“这是真的?我封爵了?”

    刘九撇了撇嘴,不屑道,“不过一区区男爵而已,值得吗?”

    赵安大声道,“当然值得如此高兴,想我家祖祖辈辈都是黔首百姓,我在县衙也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吏,想不到居然也有机会封爵。浏阳县男,以后我老赵家也成贵族了。”他激动的都流下眼泪了。

    原本以为,能够授他二三转的勋官就不错了,若是再能提一提让他也进入流入,就心满意足了,谁能料到还能封爵呢。

    “你瞧人家三郎,十六岁的翼国公、上柱国,你见人家高兴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吗?”刘九道,好歹他当年也是当过反王的人,还曾做过大唐的郡王世子呢。

    阿黄跟秦用两个也有点意外,想不到他们也有封爵。

    “大家先冷静一下,我这呢还有一个消息要宣布。”

    秦琅提出了要让众人加入镇抚司的提议,“愿意来跟着我继续干的,我这里会有职位安排,不过暂时都是些七八品的官职,若是你们嫌低,也可以不来,我不勉强。若是愿加入的,我热烈欢迎。”

    话音刚落。

    “这有什么可说的,管他官大官小,只要是跟着三郎干,我都愿意。”赵安先拍着胸脯响亮了。

    阿黄则道,“我肯定是跟着三郎的。”

    魏昶也愿意,李楷倒也不反对。

    只有刘九和林三两个没马上答复,还在犹豫。

    “九兄和林兄怎么说?”

    “我原本想着要回河东塞北的,不过想想留下来跟着三郎一起干应当也蛮有意思的,就留下吧。”

    “九哥留下,我也留下。”林三马上表态。

    魏昶问,“三郎,我们做什么呢?”

    “镇抚司,看到门外的那个牌匾没?这里,以后便是镇抚司衙门了。”

    “镇抚司?没听说过这个衙门啊?”魏昶做为长安不良帅,也算是个长安万事通了,可从没听过这衙门。

    “今天刚成立的新衙门!”秦琅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