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拉驴的马车

若青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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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下!”彦司明神色忽闪,厉声喝斥。

    但是这话在她耳里就跟蚊子嗡嗡似的丝毫不起作用,现在根本没有人,她想怎样彦司明能耐她何!早就有先见之明,她看了看两人的距离,正好可以随时防备,于是才放心的打开奏折。

    “急什么,皇上不是说了要我参与,事情总是让我清楚知道才行。万一你要是将我卖了我岂不是还傻傻的替你数钱!”

    彦司明刚迈开的脚步一滞,嘴角轻颤:江黎能值得他卖吗……

    但片刻后,江黎笑不出来了,眼神从奏折上移开望着对面的男人,冷声道,“你们倒是打的好主意!”

    临洲位于黄河畔下游,每年春秋河水猛涨淹没良田,百姓流离失所,朝廷自三年前开始治水工程,但是三年过去一直未有显著成效。此次朝廷要派下两位特使前去,亲自督促治水工程。

    这原本是好事,可是问题就在于这小皇帝要治水的同时查处临洲地方的贪污罪证,并且往上顺藤摸瓜查到上面。治水是幌子,抓贪污才是真的。

    “彦司明,这种事情你堂堂左相居然不辞辛劳要亲自前往,真是当真为国!”居然拉上她,想在她这里寻找突破口?还是想以此向她爹示威?

    说都知道她爹江权门生遍布天下,从地方官员层层往上,哪一个没有衔接口?小皇帝要抓贪污不就是敲山震虎,想打击她爹么!特么居然还要拉上她!

    彦司明听的疑惑,有些不明白江黎的愤怒来自何处。于是往前走近拿起奏折细看,一看脸色突变,猛地抬头望向江黎,“这是?”

    “呵!你还想说此事和你无关?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一门心思就想着怎么拉我爹下马,在你们眼里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权臣,把持朝政望向一览独大,可是你丫的有必要和那小皇帝串谋将我牵扯进来?让我顶着个屁点的官职去查贪污?你特么讽刺我还是怎么着!”

    在京城,谁都知道那些事情,但是谁都不敢提到明面上来。

    可是这一次,江黎确实火气很大,因为这样似讽刺似挑衅的事件。

    如果不是她的才能展露出来,小皇帝也不会对她感兴趣,这些事情又怎么会轮到她头上。看似光明正大,其实就是挖个坑让她跳,然后看她怎么在这一方小土丘里蹦达。若是干的好了,那就大加赞赏口头表扬一番;若是干不好,直接将她问罪了。她可是指望她老爹的权势混下去的,谁会吃饱了没事干拆自己家的台!

    怎么说都是她吃亏,而且是个暗亏!难怪老爹要她不要参与宫里那些七七八八的事情,就是不想她掺和其中吧。

    可是……江黎内心无奈,小皇帝已经给她戴好高帽子,让她干活了。

    “我不知道如此。”半响,彦司明哼出一句,脸色依旧不好看。他盯着江黎的脸色,想从中看出些许愤恨和不满,但是江黎就只是一句冷哼,面上平静的很。如此态度,让他反而有种愧疚感!

    可是明明是查处贪污,明明就是光明正大的事情,怎么到了江黎这里就好像他在搞阴谋。

    阴谋……彦司明想起皇腾少谦,他们的帝王,心思不简单啊!前几日和他讨论的是修缮皇陵事情,不想江太师插手,转眼扔给他的却是临洲贪污的查处。连他,都被瞒住了。

    这一份奏折让他措手不及,却已经无力回天。圣上下的旨,岂敢违抗!

    他就这样无缘无故的和江黎绑在一起,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好,得罪江太师的只会是他彦司明,当今圣上丝毫没有瓜葛。

    宫门口。

    江黎和彦司明两两站立,相互看着,都察觉到气氛不和谐。

    “此事明日一早就会在早朝提出,即刻便要启程前往临洲,你……”彦司明望向江黎,不确定他会不会去。

    谁都知道江黎做事凭的是心情,心情不好管你天王老子一样不干!

    若是之前的江黎脾性,也许她已经拒绝了,但是殿试之后她的一方面性情已经展露,再如此率性估计落人话柄尤是可笑。

    将彦司明上下打量一遍,她直接扭头离开,没有给他答案。

    她现在心肝开始都在发抖了,不知是怒的还是兴奋的。按照常理来说她应该觉得难办愤怒,可是偏偏心底深处却有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感,是那种可以窥探秘密的刺激。

    想想也是啊,西枫第一权臣,他的底细谁弄得清楚。她可是江权之“子”,儿子查老子,开天辟地第一遭!

    太师府。

    “爹,我好像卷进去了。”

    江黎瞅着江权软下来,有些心虚自己的反应,要是告诉老爹她其实挺兴奋去查自己老子的底细,她爹会不会一巴掌拍死她?

    江权沉默不语,坐在院子内的石凳上,看着桌面的一弯浅浅水渍,有点出神的状态。

    这样静谧的气氛让她感觉到压抑,她最怕江权不说话,亦或者突然发笑。事实告诉她,这样的前兆总是没有好事的。果然这一次也一样。

    “皇上让你和左相一同前往临洲?”

    “是,刚看的奏折,上面写的很清楚。说是要治理水患,估计一去就是好几个月。”

    她其实想说查不出来贪污罪证,估计一年半载都有可能,但是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彦司明是左相,离开一两个月已经是极限,怎么可能离开京城一年半载,其他臣子会起疑。

    “治水?”江权忽地笑出声,手指划着水渍慢慢悠悠,“这临洲治水三年,几百万两银子下去毫无结果,我看不是治水是查这几百万两银子去哪里吧!更甚着,是想顺藤摸瓜往上,看看这银子是不是你爹我贪污了。黎儿你说爹说的是不是?”

    江黎咧着嘴角干笑,能如此大庭广众说皇帝查的就是自己贪污,这胆魄真真是无可匹敌。老爹威猛!

    “嘻嘻,爹哪能啊!爹您老一心为国天地可鉴……”阿拉巴拉,开始一大串的赞美。

    江权脸色越听越扭曲,最后厉声喝住,脸部几块肌肉跟着颤抖,“你这是夸你爹还是骂你爹,什么赤诚之心死而后已,文不对题。说的天花乱坠,你心里想什么别以为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