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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已经取水回来了？”看到奶奶进来，母亲抬头笑着问
“回来了，等一会阿五她们来了，都有个人帮手啦”奶奶上前搭把手，笑着道
“我还以为上午他们就会拉水蛭过来，顺便领钱的，谁知道一个都没来”母亲疑虑道
“唉，现在插田要紧，还不知道会不会过来拿嘞”
“来就肯定会来，有钱收谁会不要啊，辛辛苦苦捕抓回来的水蛭也不是大风吹来的，他们不过来拿，明天他们怎么给别人发工钱呐”母亲头也不抬道
“如果他们实在没空闲，叫老头子上去啦，顺便收水蛭回来，这些再一两个钟就干的不能再干了，把这些收起来了，就没得烘了”奶奶翻了翻烘着的水蛭道
“大老远，自己又没车，就算是飞也拖不回来啊”
……
下午一两点，奶奶和母亲正在封装水蛭，送水蛭的人便到了
“嗳，我还以为你们早上就来了，竟一个都没来，我就想着你们是不是去插田了没时间过来咧”奶奶从烘干房走了出来，帮着舅公卸下了车子上的水蛭问道
“秧田里的秧苗都长得很高了，不早点插下去，到时候就稻谷就熟得慢了。早上趁没那么热去犁田了，就趁这会回来吃中饭，才送过来了”被晒得红黑的舅公咧着嘴笑道
“我们的秧苗小小棵就叫那班小的去丢下田里了，你姐夫早上还去取水了，听说现在都长起来了”奶奶扶着车子道
“阿琼妹几姐妹有时间吗，不如叫她们去我家帮我插一两天田啦，几个人，又忙着收购水蛭，都不知道插到什么时候呐，给个人去帮我拔秧都好啊”舅公抬头，笑看着奶奶道
“嗳，她们天天去捞田螺咧，今晚等她们回来问一下啦，我们这季的都不是插的，是站着连着泥抛下去的”
“抛下去的，怎么个抛法啊？”舅公好奇问道
“你现在的秧苗长大了，就抛不了了，晴妹之前就说，太长了就会头重脚轻，所以要趁小小棵的时候能丢下去，抛秧好是好，不过就是担秧辛苦，要用锹铲把泥铲起来的，一担簸箕大部分都是泥，很辛苦的”奶奶笑呵呵道
“唉，都不早说，要是早说我都跟着你学了，赶紧把田种完，心都安些，也好过节”舅公遗憾道
“我都没下田怎么教你啊，是晴妹教的，你姐夫带着她们几姐妹去抛的，我跟你侄媳都没去过，要是这季收成好，你到时候也来跟晴妹学啦”奶奶乐呵呵道
舅公分了好几次才把车上的两三大桶水蛭搬了下来，等爷爷出来时，已经搬完了
“来了？”爷爷笑着问道
“刚刚到，还想找你帮忙抬一下的，谁知道我搬完了你才出来”舅公抹了把汗，笑道
看爷爷笑而不语，便问道“姐夫，听说这季的秧苗都是抛下田的啊？怎么样？”
“都是抛下去的，长得比插下去的要好，不会焦尾，一下子就长起来，省事多了”爷爷笑呵呵道，帮着舅公抬进天井边
“晴妹，出来记账咯，你舅公来啦”奶奶大声喊道
雪晴连忙从房里把本子拿了出来，待看到有三大桶的水蛭，笑颜逐开，道“这次的比上两次多了不少啊，都把周围村子的收回来了吧？”
“是啊，这几天忙着收水蛭，都把种田给忘了，哈哈，要不你上舅公家帮忙插几天秧，听说你还教人抛秧啊？”舅公看着雪晴笑着道
还没等雪晴开口，奶奶便道“她没时间的，明天周围的人就会送水蛭过来，还要领上个月的工钱，她不在，我们都搞不了的”
“哈哈，肯定是说笑的啊……”舅公尴尬的笑道
雪晴撇撇嘴，抛秧之事一带而过。麻利的把几大桶的数目记了下来，让舅公签完字，撕了一张给他，便开始跟他清算上个月的数目，然后把钱给他
兜里放着一千多块，舅公说话的底气都足了，扬言要跟爷爷喝个够，不醉不罢休，而爷爷许久没喝酒了，心里痒痒的，两人爽快一拍即合
奶奶听着两人要开喝了，急忙忙的从厨房里出来，大声道“老头子，你可别带着喝高了，他还要回去插田的，等他插完田，随你们喝个够”说完后，便回厨房提水清洗水蛭
“晴妹，你看看，你奶奶连酒都不让舅公喝了，你要好好说教说教你奶奶”舅公打趣道
雪晴笑而不语，抬头时，便看见五姑笑容满面走了进来，“嗳，这么人齐，来搭把手啦，小舅，每次你都比我来的快，我还以为你今天来不了了”
“我比你近，要是还比你慢，那不是跟蜗牛有得一拼”舅公笑呵呵的跟在爷爷后面
一桶桶的抬回天井边上，片刻后，奶奶笑着道“都没地方放了，小心别跟你小舅的放一块搞乱了，他的已经过秤了，抬到这上面来啦，称过后再放下天井，晴妹记好数啦”
不用奶奶提醒，雪晴便站到旁边，随时称随时记
“唉，每次你都比我多一半呐，还是有车方便，开着车一车拉回来了”舅公站在旁边羡慕道
“呵呵，我们把周围几条村子都跑遍了，天天晚上十点多才回到家，累得都不想去收了，车这个过来了，还要等到我们那上面的人种完田了才有了”五姑笑着道
“嗳，几天就种完了，到时候农活忙完了，更多人去抓，你拉都拉不完”舅公笑道
“呵呵，如果是泥沙，就拉都拉不完，这个可不好说啊，再过几个月，天气转凉变冷了，就没了”五姑丈搭腔道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回，便把几大桶水蛭一一过秤了，雪晴把几个数一相加，便把总数写在入库单据上，同样也是给五姑核对后，签完名，撕了一张给她们保存
可看到五姑拿的钱比舅公多拿了七八百的时候，舅公脸色便不大好看了，连喝酒的兴致都没有了，坐了一会，便嚷嚷要回去插田，推着车子落寞的走了
“唉，你们也是，你明知道他这么小气，还他当面数钱”沉吟了会继续道“不过也好，能早点回去插秧，要是酒在手，想赶也赶不走了”奶奶看着渐渐消失的背影道
“哈哈，奶奶，连你都敢说他小气啊，谁叫他每次拉过来的水蛭都比五姑少几乎一半，不激一下他，以后人多了，他就垫底了，到时候更难受”雪晴笑道
“哈哈，这个法子是可以的，小舅就是那种争强好胜的人，估计下次拉来的时候可就赶得上我们了”五姑拿了钱，抬头笑呵呵帮着奶奶把一边清洗水蛭，一边笑道
“你们两个也不要呆在我这里了，家里的田都插完了吗？”奶奶抬头问道
“快了，我们这么多人，还插个两三天就插完了，也不急着赶这一天半天的，而且和阿炳今日一大早就去插了才回来的。听说姐夫一会也来啊，他也去收水蛭？”五姑头也没抬，笑道
“来咧，上次就托人跟他说了，天天去街上打麻将，花钱不说，还家庭不和，再说他老家也是种田的，让他每隔几天跑一趟，赚点钱都好啊，他可不比的你，虽然家里开个小厂，请了几个人来干活，可连吃的米都要去买，样样花钱，几个小孩还读书，不多赚点，钱从哪里来？”
……
“家里的田都种完了吗，要不要我过几天下来帮手”五姑丈坐在桌子边，看着爷爷笑道
爷爷含笑用手比了下高度，道“我早就插完了，禾苗都长的有这么高了”
“今年这么快？我还和她说岳母和三嫂天天在家烘水蛭，走不开，家里的田都没人手插了，过几天就下来帮手的”五姑丈笑着道
“嗳，几亩田还不容易，几天都种完了，你现在每天开车出去收吗”爷爷笑看着五姑丈道
“哎，犁完田了，就出去转一圈了，家里也有大哥大嫂帮忙插秧，也没什么放不下心的，还不如出去赚点，趁那些小孩还没上学，多收一点”五姑丈喝着茶笑道
而此时，坐在大厅上对着门口的五姑丈笑着站起来了，道“嗳，姐夫来了”奶奶和五姑也停下手上的活，出门迎接
“我还以为要到吃晚饭你才能到得了，来帮手啦”奶奶笑着走了出去
虽然只有一桶，可众人依然乐呵的帮忙从摩托车上抬下来。
雪晴站在一旁，笑道“如果舅公没走那么快，估计就不会变脸了，哈哈”
“哈哈……，还真是”五姑捂着嘴巴大笑不已
“你这丫头，没大没小”奶奶怒视道，可眼里的笑意怎么掩都掩不了
四姑丈挺着个大肚子疑惑的笑问“小舅来了，回去了？”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和四姑一样，天天笑呵呵
“说你小舅水蛭少，刚刚看到阿五拿的钱比他多，不开心，就提前走了”奶奶轻声道
四姑丈哑然失笑，道“我也没叫别人去捕抓，这些都是我老爸在家抓的”一行人簇拥着四姑丈走进屋里，虽然数量少，四姑丈也推脱，可依然过了称，记了数，撕下纸条，千叮万嘱一定要收好，下月初凭单子领钱
忙完后，雪晴心里又不禁吐槽了，直来直往比推来推去好多了，看着刚才的一番推脱，雪晴无奈的耸耸肩，转身回厨房给他们烧水泡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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